余秋栀酒品好,但是容易断片。
前者是白浔鹤亲口认证,后者出于余秋栀的自知之明。
昨天晚上,除了那句出格的“好哥哥”,余秋栀再没有别的出格的举动,回到套房也不需要人照顾,自己乖乖洗澡睡觉,自个儿把自个儿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也不闹腾人。
但白浔鹤担心,到底还是在允许范围内一直把余秋栀盯到上床才放下心来。
然后深夜因为余秋栀的那句“好哥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穿过余秋栀眼眸的风将他脑中平静的海面搅起波澜。
今天早上一起来,余秋栀就把自己昨天的那句“好哥哥”忘得一干二净。
她揉着自己乱成鸡窝的头发推开套间内一扇又一扇门,最后在浴室找到了白浔鹤的身影。
她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声音还带着早上起床的沙哑:“白浔鹤,我想回去接着做设计。”
白浔鹤洗脸的手一顿,水珠顺着他的面颊一滴滴掉落。
他抬头从镜子里观察余秋栀:“你确定?”
余秋栀闭着眼睛点点头。
白浔鹤取过旁边架子上的毛巾将自己脸上的水擦干,然后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余秋栀,怀疑地问道:“你昨天受什么刺激了,有人欺负你了,怎么突然想回去做设计?”
余秋栀翻了个白眼,眼角溢出一点生理性的眼泪:“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那你说说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时在陈知云办公室不情愿的样子。”白浔鹤歪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余秋栀撅了噘嘴,有些不情愿,刚要开口拒绝,却忘了自退面前必说真话的定律。
“反正每个行业都有人渣,那我离开设计也没什么用,除非我一辈子都蹲在家里,既然这样,我还不如继续回去当我的设计天才。”余秋栀的嘴巴充分发挥自身独立性,将她的小心思全抖出去了,“然后在颁奖典礼上手拿奖杯、脚踢人渣,争做新一代道德优秀新青年。”
“……”
白浔鹤看着她,又转头回去洗了一把脸,他可能还没睡醒。
余秋栀不满意白浔鹤的态度:“诶,白老师你给点反应。”
白浔鹤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抬眼看余秋栀:“怎么,是要我现在给你拍张照,然后把你刚刚的宣言裱起来挂在床头么?”
余秋栀吐了吐舌头,绕到白浔鹤身边,拿起自己的牙刷和漱口杯开始洗漱。
白浔鹤靠在卫生间门口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做设计?”
余秋栀吐了一口泡沫,知道白浔鹤问的是陈知云办公室的状况,她一脸坚定:“有小人当道,余时运不济,命途多舛,遂离职。”
白浔鹤对着镜子里的余秋栀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就不该好好跟她说话。
其实缪斯设计颁奖典礼结束之后,白浔鹤在C国就没什么要紧事了,但他还是带着余秋栀多停留了几天。
帮余秋栀把袖子上的最后一颗珍珠盘扣扣好,白浔鹤理了理她的袖口,问道:“今天想去喂鸽子吗?”
余秋栀想起白白胖胖矮矮长得像个毛球的白鸽,有些心动,点点头。
天空万里无云,澄蓝如一块被潮汐冲刷过的海蓝色的空灵宝石,广场上的白鸽如同天边掉落的云朵,一只只,一片片,轻盈灵动。
余秋栀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白浔鹤跟在她的身后。
身后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拉住白浔鹤的衣角:“大哥哥,给你的女朋友买束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