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当掉的瓷瓶上有控鹤卫的标记,那瓷瓶流通的越快,剑书就能越快得到消息,届时就可以联系高植,查清金陵幕后的黑手。
他望着无尽的夕阳,眼神满是悲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胥吏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进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口袋,他们这些人迟早会毁了大衍!”
另一头,十几人整齐戴着斗笠,风尘仆仆来到金陵城下。
马蹄声惊醒了看守城门的守卫,凉风吹过,他从瞌睡中清醒,扶正头盔,站在城楼上喊话:
“已过宵禁,城门关了,请明日再来!”
为首之人抽出弓,拉满弓弦,一响箭鸣声响过,城楼的木柱上多了一只箭,末端的羽尾还在轻颤,箭身贯着一枚令牌状的物件。
守卫出了一身冷汗,忙上前取下令牌细细端详,那令牌不过巴掌大小,却是用上好的鎏金所制成的,分量不轻,正面横刻着督卫府,中间刻着北镇抚司。
这督卫府是当今陛下亲设的机构,专管侦察缉捕之事,各个都是绝顶高手。而这北镇抚司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掌管着督卫府的诏狱,直接听命于皇帝,能够靠着令牌面见天颜。
这可是天子耳目,了不得的大人物啊。北镇抚司一出,非死即伤。
看来金陵的天是要变了。
他顿时心脏一缩,嘴唇颤抖着大喊:“北镇抚司的大人到了——”
……
“开——城——门——”
城门吱呀一声打开,守卫长带领众守卫站在门旁,双手捧着令牌,众人皆垂目不敢多看。
一阵马蹄声掠过,尘土飞扬,守卫长手上一空,令牌已被为首之人取走。
等到人都走光,他擦了擦额间冒出的冷汗,心有余悸。
“关门!”
有个守卫刚任职不久,从未见过宵禁时开城门的特例,心中正疑惑。
守卫长此时开口:“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北镇抚司的人可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要是有谁将这消息透露出去……哼,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是。”
金陵城东一片寂静,百姓都已睡了,只偶尔有几声鸟啼。
骏马疾驰而过,惊掉树上的鸟儿,踏碎了夜色。行至一片空地,剑书勒马停下,沉声道:“分头行动,现在即刻下马换装。”
“是。”
十几人身手矫健,飞身下马,脱下外面套着的玄色衣衫露出里面穿着的民间便服,从马腹下取出包袱,拿出布条缠上闪着寒光的配剑。
“殿下如今下落不明,咱们按原计划分散各县寻找。”
“属下领命——”
话音刚落,马蹄声就似暗夜中的鬼魅,很快就分散不见。
剑书则带着两人往西走,行至城西,景象已大不相同,街上灯火通明,酒楼赌馆更是人声鼎沸,倒比白日还热闹几分。三人穿过繁华的西街,找到一个偏僻的客栈叩开了门。
金陵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旋,需得细细谋划一番才好。
剑书回房掀开斗笠,露出一张俊朗而疲惫的脸,眼珠通红,下巴上满是冒出的胡茬。他瞧着不过及冠之年,却眉头紧蹙一派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