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生在京城见惯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各式俊俏女子,自己生的亦不差的各位小姐,都不由得看呆了,观她衣服面料,一袭紫衣乃是有价无市的鲛尾纱,明明看起来妖娆张扬,通身气质却又带着戾气森冷,叫人不敢靠近。
在场的小姐随父辈居住京城,自然也都看得出来,这样的人在京城绝不会是无名之辈,只是京城,何时有这样一位人物了。
关山月鼓掌后,见四周静寂无声,挑了挑眉道:“永嘉郡主的气魄,实让人钦佩,只是依我高见,这位解小姐父母双全,可礼数、容貌皆下乘,粗鄙无礼又愚昧不堪,倒还不如我这个父母双亡的人来得识礼数懂周全。”
“解家的老东西教养出这样的东西,我看倒不如一头撞死来的省心,还省的为儿孙乱长嘴忧心。”
“关将军长什么样,关你,屁事。”
关山月语气凌厉,眼神轻蔑,面上却是笑着,吐出这并不高雅的字句。
“眼珠子瞪什么。”
“怎么?不服气?”
关山月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不敢反驳,只敢躲在后头瞪她的解桃韵,半晌,又启唇:
“我让你服气服气如何?”
说着竟直接拎着解桃韵的衣领,单手就把她拎了起来,足尖借力轻点,跃出窗口,旋身上空。
竟是带解桃韵站在了京城最大、最高的酒楼摘星楼顶。
解桃韵何曾被用这种方式带到这么高过,自被拎起来的时候起已是尖叫连连,现下面上涕泪交横,妆容早已是花的一塌糊涂,整个人前仰后合,摇摇欲坠的,根本站不稳。
身边的关山月却是云淡风轻,视线丝毫没有分给解桃韵,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淡然的看着底下渐渐围观过来的人们,立在高楼上仿佛随时便可登道成仙。
突然,关山月一松手,本就摇摇欲坠的解桃韵霎时向前倒去,坠下了摘星楼,在将要落地时,关山月飞身而下,如踢蹴鞠般,避开要害,一脚将她恰好踢到拍马赶来追关山月的步溪月马上,而解桃韵早在坠下摘星楼时就晕了过去。
关山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和鞋底,而后潇洒地吹了声口哨,就见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马如闪电般从巷子里跃了出来。
有懂行的眼尖一眼便看了出来,这是万金难求,据说早已不存于世的踏雪乌骓,此马不仅速度快,跳跃力更是马中之冠,据说在山谷深渊中行走,也如履平地。
关山月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只见一道潇洒的背影,留下一句话:“解家女藐视皇威,侮辱大安将士,造谣朝廷命官,行为不端不识礼数甚至触犯律法,此事本将定要向皇上讨个说法,烦请各位做个见证,人,本将带走了。”
街道两边的百姓包括方才包间内的官家小姐们,纷纷惊呆了。
原来此人就是关山月关大将军,关大将军不光用兵如神、保家卫国,竟还是个容色倾国,又如此大胆肆意,大胆中却恪守律法的奇女子。
今日之事在之后的京城还被改编成多个版本的女将军扬善惩恶的故事,在各大茶楼酒楼广为流传,脍炙人口。
方才的摘星楼包间内,永嘉郡主像是斗胜了的公鸡,昂首道:“都说世家女见识广博识大体,而今看来也不过是井底之蛙,心胸狭窄。”
“躲在酒楼里编排一个大将军的容貌,结果现在发现全京城的小姐加起来,都没一个有她一半好看。”
“真当所有人都跟你们这些自诩才貌双全的世家女一样,离开了锦衣玉食就只剩变成市井长舌妇这一条出路了吗?”
“长的倾城绝色,又会带兵打仗武艺高强,可比整天只会到处讨论她人容貌才情的人强多了。”
酣畅淋漓地骂了一顿后,秦久乐道:“今日之事可见解家女,也没传闻中说的那样品貌双全。本郡主就不陪各位世家千金们看热闹了,本郡主要进宫去为关将军作证了。”她特意在“世家千金”几个字上咬了重音。
世家千金又如何,被家族当成物件送来送去不仅不自知竟还沾沾自喜,简直是无药可救,秦久乐潇洒地转身就走。
几个世家女气得面色发青,但又怕跟解桃韵一样被那位无法无天的关将军杀个回马枪,带到皇上面前治罪,纷纷在秦久乐走了之后也各寻借口回府避祸了。
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