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像普通酒楼掌柜询问客人口味般问着裴慎。
裴慎眼中寒意更甚,眼神阴翳的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女子。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像对待犯人似的,大手伸出,将苏念的颈脖包裹。纤细的,他一只手就能抓住。
苏念被迫仰着头,整个人被裴慎提起,双脚悬空,她不受控的用手挣脱着颈间的大手。
“你刚刚所言为何意?”
“自……自然是字面意思。”
眼中有眼泪渗出,模糊了苏念的视线,她还是笑着,如亲近之人的呢喃:“我只是,为犒劳大人,给大人加了些佐料。”
“你加了什么!”
苏念有些眩晕,眼皮慢慢无力睁开,裴慎的声音离她似乎很远,远到她仔细去听才能听一丝不甚清晰的声音。
模模糊糊的,有些吵。
苏念费力的睁眼看他一眼,嗤了一声:
“大人不必担忧,对大人无碍,只是对女子有些——”
她似是故意,闭上了双眼,任由大手在她颈间,不再言语。
裴慎瞬间又加重了力道,苏念的脸泛上青紫,唇色发白。
窒息感,灌入了她的脑海,她似乎见到了父亲母亲,她们笑着向她招手,告诉她,到她们身边……
她要死了么?
“砰!”裴慎松了手,俯视着地上大口呼吸咳嗽的青衣女子。
“解药在哪。”
苏念忍着咳嗽,踉跄着站起,“大人知道我想要什么。”
裴慎:“你可知这京中医术高明之人不在少数,又怎就确定我非你不可?”
苏念:“大人尽可一试,我既敢做,便有万全的准备。”
说完,从袖口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裴慎。“大人给沈小姐服下后,便可知我说的真假。不过,此药需一月一服,大人,敢拿沈小姐做赌么?”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上扬的声调却带着无限的魅惑。
恶意充满了她的眼底。
包厢里是长久的寂静,裴慎沉默不语。苏念也不着急,将瓷瓶放到桌上,慢悠悠的喝了杯茶,润润刺痛的喉咙。
终于,裴慎上前,将瓷瓶带走。恶狠狠的丢下一句:“你最好言而有信。”
苏念取出药,慢条斯理的涂在了额头和颈间,心情着实不算好。
民间传言,裴大人为人正直,宽以待人。又能力出众,颇有君子之风。今日看来,却是硬刚效果最好,枉费她花费心思。
不过她今日所言不假,苏大人的确被奸人所害,栽赃嫁祸。
从来都把治国齐家平天下为己任的苏大人怎会做贪赃枉法的事?
她要做的,就是将八年前让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揪出,还苏大人——她的父亲一个清白。
苏念喝着润喉的梨水,眼中透着的是无限的深沉。
她都是有苦衷的,裴大人,可千万不要怪她。
房内香炉烟雾滚滚,模糊了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