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是花赋的鬼魂在作怪。
她到死都没有见到君执,所以她怨恨村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把君执抓走和种黄金龙鳞的人。
村民们怒气冲冲地闯进花郎中家里,抢走他家的粮食和值钱的东西,又放把火,烧了他家的房子。
花赋的母亲也因为思念女儿,再加上急火攻心,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道士知道这件事,刻了道石符,压在花赋的坟上,说是能够镇压她的魂魄,让她无法再害人。
可是石符虽然刻好了,村民们的怪病却并没有好转,大雪也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南泠望着尚灵冬:“这就是这两年,发生在盘陀村的事。”
尚灵冬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望着烛光下南泠苍白的脸,沉默良久。
南泠轻声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尚灵冬摇摇头:“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小村子,竟然发生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
她凝视着南泠:“所以,你也是被怪病缠身,脸色才这么苍白,身体才这么消瘦的吗?”
南泠“嗯”了一声:“我并不想按照他们的要求种黄金龙鳞,但是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就要挨鞭子,还不给饭吃。所以白天在他们面前,也只好装装样子。”
尚灵冬问她:“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我想请你帮我做两件事。”南泠伸出一根手指:“一是救出君执。三位长老每天都能从外面带回一袋龙鳞和一罐新鲜的龙血,说明君执还活着。”
她又伸出一根手指:“二是救救村民们。他们中的很多人根本没有参与过害人,是被无辜牵连的。”
说完,她起身就要跪在尚灵冬面前:“如果你能救救盘陀村的村民,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尚灵冬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我既然说要帮你,就不会食言,你何必这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村子里有人知道君执被关在哪里吗?”
南泠叹了口气:“我听村民们谈论过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君执被关在哪里。或许三位长老知道,但他们就是抓走君执的人,又怕那个道士怕得要死,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的。”
她环视一周,压低声音道:“人们都说,花赋在临死前,找到他们关押君执的地方了,所以才会被他们推下悬崖摔死。”
尚灵冬沉默片刻,道:“你知道花赋的坟墓在哪里吗?”
南泠道:“知道,就在村头的坟地里,上面压着一块石符,很好找。”
尚灵冬舒了口气:“先睡一会儿吧,明天晚上,你带我去找花赋的坟墓。”
二人没睡多长时间,天就亮了。
尚灵冬简单洗漱一下,打算利用白天的时间,到村子里各处转转,好对这里的情况有一个大概了解。
她走出南泠家的小院,沿着积雪中人们踩出的脚印,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村子中间。
在她眼前的一块土地上,站着十来个拿着锄头和水瓢的人。土地旁边有两个年轻道士在看守。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水瓢,蹲在地上,水瓢一下一下向地面倾斜,然而泼出来的却不是水,而是深红色的血。
尚灵冬想上前去跟村民们搭上几句话,可那两个道士始终在土地旁边转来转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可巧就在这时,一位拿着锄头的老人突然摇晃几下,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上。
人群中走出两个人,麻木地搀扶起那位老人,把他送到旁边不远处一间破旧的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