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开了大半辈子的客栈,深知其中不易,现在年纪大了,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精力去打理了。
刘掌柜做什么都是认认真真、全力以赴,从前为了客栈没日没夜地操劳,落下一身伤病。
白灿灿一直心疼得很,可客栈是刘掌柜的半生心血,她也没法劝刘掌柜撂下担子不干,只能尽力多做些事、多帮点忙。
对于不开客栈开茶楼一事,白灿灿自然举双手赞成。
更何况,他们在天虞城人生地不熟的,开客栈又要招厨子又要招跑堂,繁琐事务太多,光是筹备就要花不少银子、费不少时间。
而开茶楼就不一样了,修整修整大堂和房间,置办几套桌椅,再采买些上好的茶叶和点心,就万事大吉了。
于是,他们一拍即合,决定开一个茶楼。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个合适的店面。
刘掌柜变卖锦绣客栈得了不少银两,再加上几十年来的积蓄,还有冉纪二人下山时带上的盘缠,这支小队伍可以说是荷包鼓鼓。
虽说天虞城房价居高不下,但租几年店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西坊街商铺多如牛毛,其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商铺更新换代也快。
生意不好的铺子可能开上个十天半个月,就不得不关门大吉。
街边正在装修的新店很多,挂着“旺铺招租”告示的店面也不少。
冉青云自认为对于店面的要求也不算太高——价格不那么离谱,地段不那么偏僻,最好前身是家客栈,一楼大堂当茶馆,二楼客房作他们几人的寝所,这样就不用另寻住处了。
可逛来逛去,要么是报了天价,要么是店面太小,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几人正商量着去别的地方瞅瞅,突然,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喊住了他们。
“各位是在找出租的铺面吧?”
转身望去,是一位须发半白的古稀老人,蓄着一绺斑白的山羊须,身穿一件圆领对襟小袖长袍,头戴一顶青色顺风幞头帽。
他满脸皱纹,笑得很慈祥,和蔼地说:“不如去看看我家铺子合不合你们心意?我带路。”
这位老人家的铺子位于西坊街主路中段,是一个极好的地段。
这铺面先前正巧是个小客栈。一楼大堂比较杂乱,堆满着杂物废品,尘土飞扬。二楼相对而言好一些,一共有四间客房,稍微收整一下床铺、买好新的被褥枕头就可入住。
确实很合他们心意。
可他们之前分明在这店前来来回回走过几次,根本没看见门口贴着招租告示,这是怎么回事?
纪映阳心直口快,直接问了。
老人手捋白须,不紧不慢地说:“这自然是因为,我只租给有缘人。”
故弄玄虚。
冉青云心里暗暗吐槽,面上却不显,问道:“那如何才称得上是有缘人?”
老人回答了一句废话:“有缘了,自然称得上是有缘人。”
纪映阳性子急,直接说:“老人家,我们到底能不能租?若是能租,房赁又是多少?你直接给句准话吧。”
老人依旧温温吞吞:“常言道,话到舌尖留半句。老夫从来不给人准话。”
无语。
感觉被戏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