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珩漆黑的眸子鸦羽一般,他看着她,耐心的哄着她,“眠眠,别闹。”“我没闹,”季眠笑,“我是认真的,你看,你从来就不喜欢我。”她又何尝不是跟楚宝一样,那么多人都能看出来陆远珩没那么喜欢她,她却偏偏拿出两个人相处时的细节反驳,好似这样,陆远珩就真喜欢她一样。可事实是,如果真的喜欢又何尝要她向其他人证明,她孜孜不倦的证明时自己也再清楚不过,所以连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清醒过后就明白了,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感情这事是一门玄学,有时候缘分到了就来了,有时候就算再努力未必就会有结果。而她,属于后者。结束了陆远珩一向冷静自持,就好像天塌下来也依旧能面不改色。但此刻,他眼白里,有红血丝。“对不起。”他突然有些无措,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季眠的体质特殊,畏寒,一年到头手脚都是冰凉的,即使在夏天也一样。“怎么就弄得这么伤感了,怎么说呢,从我们开始谈的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天,毕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真的还有什么结果吗?”她刻意用着嘲弄的语气,不是一个世界几个字咬的格外重。季眠看到陆远珩往后靠,分明只是十几厘米的距离,却像是突然生出了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她后来还说了几句。无非是谈恋爱只是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而陆远珩只是刚好符合她的条件而已,跟他这样的人谈恋爱,不亏。直到陆远珩的眼里的光熄灭,像是黑夜里逐渐熄灭掉的路灯,最终只剩下一片漆黑。最后季眠仓皇逃走。推开饭店的门,一股热浪吹过来,她的心彻底空了一块。倒是不曾掉眼泪,仿佛她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分手后第二天,季眠去宋淮安公司报道。职位是实习,顶头上司只有一个,宋淮安。这是季眠第一次初入职场。宋淮安亲自带着她参观了公司,挨个解释部门之间的关联,是一个细致的好老师。“宋大哥,谢谢你了。”“可别谢我,我要是不好好带你,回去就要挨批评了。”宋淮安已经按了向上的电梯。季眠淡笑,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说什么做什么都差一点力气。她一来,公司里茶水间的谈资也跟着来了。“这哪里是来上班的,分明就是来培养感情的,你们以后可别打宋总主意了,正主已经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直接宣布了。”“长得是挺好看的,看着就是那种被娇养着长大的,气质就很绝,就她跟宋总站在一起,我就想到了一个词,天造地设。”“门当户对才是正解,哪那么多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那些翘首以待的麻雀跟人家凤凰有的比吗?”这话意有所指,说完,立刻引来对上号的人刺过眼神来。“就是挺安静的,看着不没那么喜欢我们宋总,倒是宋总挺喜欢人家的。”“怎么可能,宋总那么优秀,凭什么不喜欢?”“……”季眠还是在公司里待下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这样方便她能结束工作后,能直接倒床就睡,她不想留给自己任何的发呆的机会。稍有这样的苗头,她自己就立刻掐断了。宋淮安也的确是在用心教她,一到工作上,他就是严厉的老师,不会对她网开一面。而季眠接触的越多,越担心季氏,取代二哥的念头就像是暗地里疯狂生长的藤曼,那是荆棘丛,要走去,并不容易。偶尔,她会以宋淮安女伴出席宴会,扩充人脉。时间越久,关于季宋两家联姻的风头传的更盛。季盛年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叫来了季眠开始谈,乔语也在,立在一边也比往日沉默。从她记事起,父亲更像是一个名词,他的所有耐心跟爱都给了二哥,给她们的往往只是一个视线。这一天倒是破天荒的有了笑颜。“爸。”季眠还是礼貌叫了声。季盛年点头,他靠着办公椅,手指间捏着雪茄,“眠眠,你年纪也不小了。”“二十二。”季眠提醒他,避免出现对不上名字的尴尬。“对,”季盛年点头,“你一直很乖,没让我跟你妈妈操什么心,不像你大姐。”那是因为她的事情被乔语压下了,季盛年根本不知情。有季欣前车之鉴,她又敢怎么闹。“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该谈个恋爱了,其他姑娘到你这个年纪了,也都已经考虑了,”季盛年少见耐心,道:“我认为宋家的宋淮安就不错,你妈妈说你也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