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默,安迪看了一眼卫鱼,“我很羡慕你。”
她站起身,“你可以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活着,而我呢,连活着都是多余。”
安迪不说话后,四周又只剩下雨声。而卫鱼想了许久才开口,她走到安迪的身边,蹲下。
“我也很羡慕你。”卫鱼说。
安迪嘲弄般地笑出了声。
“应该说,我羡慕每一个可以看清这个世界的人。”
“安迪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生命是多余的。上天要你活下来,这便是天意,无论这样子活着有多么的不容易,就算你有多么的不稀罕这样子活着。”
“不,不是这样。我想说的是,”卫鱼苦恼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活着。”
活着。
无论以何种方式。
不为了任何人,而是因为自己还活着,所以要对自己负责。
卫鱼用毛巾轻轻的擦拭安迪还在落水的头发。
这一次她没有躲开。
而是再很久以后,梦靥一般,对卫鱼说。
“我也想活着啊。”
谁不想活着呢。
卫鱼轻轻地用双手环住安迪小小地身体。她太瘦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散架一般。安迪将下巴搭在卫鱼的肩膀上,这一次眼角滑落的水痕也不知道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了。
远远地,传来一道好听的男人的声音。
那声音隔开雨幕,轻拍在卫鱼的耳旁。
浅浅的一声。
卫鱼小时候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别的小朋友名字里有花有草,有山川河流,还有大好河山或者凌云壮志,而她只是一条鱼。
小学
卫鱼回头,低低地唤了一声方老师。
想起两人初初相识时,卫鱼接二连三的认错人,常常会惹恼方令越。于是这些日子,常常在临睡前拿出从报纸上减下来的方令越的照片,一遍一遍的勾勒,回想。渐渐地,起初还不太清晰的画面总算添上了些笔画。
而他的声音,那是最好听的。
方令越没有再往前走,就停在两人身后半米的距离。他手上还拿着一把黑色雨伞,雨水顺着伞骨滴落,不一会儿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摊不大不大的水痕。
安迪从地上站起来,往方令越的方向看了看。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安迪问。
卫鱼没想到安迪会这样子问,想了想,老师答道:“方老师是我的上级。”
“上级?”安迪笑。
卫鱼点头。
安迪收回视线,又看了看身旁低着头的卫鱼。
“你真蠢。”
卫鱼:“”
卫鱼蓦地抬起头,视线对上安迪带笑的眼睛时又迅速地收回。
卫鱼:“我也觉得自己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