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了西苑之后,陈秀锦以为叶文焕不会再关心她,加之要应对薛容,早忘了继续装病。
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祸”,李应时竟然又被派来给她诊治,岂不是一下子就会暴露她装病的事情?
情急之下,陈秀锦走到薛容身旁,抓住他的衣襟,贴在他耳边小声求助:“停燕,你帮帮我,别让李大夫给我把脉……拜托你了。”
薛容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她竟然会怕李应时。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被陈秀锦这样请求,心情很好,嘴角忍不住勾起。
李应时:“……”
他将两个人的动作看在眼里。虽然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他看到了薛容脸上的笑意,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这疯子什么时候通人性了?
李应时看陈秀锦的目光变得奇怪,认真打量起来。
上次见陈娘子,还是在青萝斋,在他面前咳得吐了不少的血,身子单薄的几乎要被风吹走。而如今,虽然仍有些清瘦,但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李应时心里思忖,莫非这西苑是个包治百病的风水宝地?否则怎么一个个都正常了。
薛容一个眼神打过去。李应时马上收回目光,尴尬道:“是啊,是啊……多日不见,陈娘子面色大好,不知身体如何?”
陈秀锦捧着胸口,轻声道:“还、还可以……咳咳,暂时还……咳,并无大碍,咳咳……”
李应时咋舌:“……这可不像是无碍的样子。你素来多病,该多爱惜身体才是。不过老朽要先看一看你脸上的伤吧,失礼了。”
陈秀锦点点头,仰起脸,两个红色的掌印仍然清晰可见,带着几道血痕。
李应时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上面已经涂了药膏,瞥了一眼薛容手里的药箱,点点头。
他本以为是薛容发疯伤了陈秀锦,可见两人举止亲密,又想到来时叶公子的神情,心下了然,原来是后院女子之间的纠葛。
“陈娘子放心,你的伤并不严重。薛娘子的药是上上之品,既然已经涂抹好,只需静养两日即可,也不会留疤。”
陈秀锦继续咳嗽:“好,咳、咳……我知道了,多谢李大夫。”
李应时示意陈秀锦坐下:“还请陈娘子将手腕放到桌上,我看看你的脉象。”
陈秀锦向后缩了一下,道:“您也知道,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咳咳,没有恶化已是极好,怕是……咳,怕是还和从前一样。”
她悄悄向薛容投去乞求的目光。
李应时正疑惑陈秀锦为什么还不伸出手,旁边的薛容突然站起来,弄出不小的声响,可把他吓得浑身一抖。
只见薛容走到门口,一脚踢开门,不耐烦地问:“既然已经诊治好了,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李应时的眼睛都瞪大了,不明白这疯子怎么突然发脾气。
陈秀锦压低声音,添油加醋地说:“咳咳、李大夫,您还是快些离开吧。薛娘子脾气不太好,她要是动起手来,我可拦不住……咳咳,万一伤了您,那就不好了……”
还没等他说完,李应时已经站了起来,小声道:“我当然知道,薛娘子上次就和我动过手了!不说了,多谢陈娘子体谅,我先告辞了。”
他仓皇出门,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秀锦看着李应时的背影,又看向薛容,诧异:“怪不得李大夫这么怕你。他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你居然和他动手,也不怕吓出好歹来。”
薛容随手关上门,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不是你求我赶他走的吗?”
“我没想到你的方法这么……粗暴。”陈秀锦叹了一口气,又问,“说起来,上次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打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