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扶起郁斓冬,随后一边熟练地搅拌着锅内的菜品,一边轻声问道:“斓冬,你可知咱们大荒城最有名的酒楼?”
伙房内热气腾腾,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锅中的菜肴在陈伯的搅拌下翻滚着,冒着幸福的味道。
郁斓冬杏眸一闪,沉思片刻后说道:“大荒城食肆本就不多,若论酒楼我便只知一家,师傅是说醉月酒楼?”
提及醉月酒楼,陈伯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眸中笼罩着一层阴翳。“正是。我与醉月酒楼老东家还颇有渊源,说起来也是我对不住他。”陈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与无奈。
“师傅是说胡掌柜?”郁斓冬疑惑地问道。
“现在掌柜的性胡?”陈伯此时倒有些诧异,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不可能,难道他从赵姓改为胡了?”陈伯眉头紧锁,仿若醉月酒楼的掌柜不应该姓胡一样。
“不瞒师傅,我先前在东市摆摊,偶然遇胡掌柜,才有了交集。且我送货去了醉月酒楼一趟,确定掌柜的仅胡掌柜一人。”郁斓冬如实回答道。
“那姓胡的竟然没有贪心把你招进酒楼?当真有眼无珠,这么好的苗子不知培养!”陈伯有些生气,胡子都翘了起来,脸上的细纹皱了起来。
他本想发火,但又考虑到一旁的郁斓冬,怕吓到自己唯一的宝贝徒弟,于是转而又抚平脸上的褶皱。陈伯自信说道:“没事儿,他不欣赏你,咱不理他!等着师傅将铺子传给你!吊打醉月酒楼!”
胡掌柜当时将她赶出去,怎么可能有心思还招揽他呢?且当时胡掌柜的心思她是明白的。只是看师傅对醉月酒楼的态度,此事还是不说了为好。
灶炉的火柴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猪肉的香味开始往鼻子里扑,晃晃悠悠,香气飘到了外面。
“将军。”
营帐外,侍卫通报。
“叶将军来的正是时候,正好要开饭了。”陈伯招呼郁斓冬端过盆子,在锅内加入早就发好的面饼摊上面。
面饼在锅中摊开,盖在炖菜上,油亮亮的,浸满了汤汁。与锅中的菜肴相互融合,散发出更加诱人的香气。
这边陈伯与郁斓冬正忙碌地将菜品盛入盆中,面饼子已经熟透。碳水与肉香奇妙地互相交融。
一人猛地掀开伙房门帘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好香!陈伯今日做的什么好吃的?”
声音爽朗却极为耳熟,郁斓冬循声望去,正是早晨去接她的张饶。
“张副将,怎么今日有空来老朽我这伙房?”
陈伯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正好,帮我把这午饭端去给将士们尝尝。”陈伯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刚刚盛好的木盆。
“陈伯,怎么我一来你就安排我干活!”
张饶嘴上抱怨着,语气中却带了几分亲昵。走到木盆前,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的郁斓冬。
“郁姑娘,你怎么在这儿?难不成……”
张饶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张饶,还不快去,将士们都饿了。”
随着声音传来,一阵冷风随着帘子打开而钻进屋内,郁斓冬不禁打了个冷战。她微微缩了缩身子,杏眸望去,只见叶枕舟也来到了伙房。
难不成叶将军和张副将平日没事都要来军营伙房巡视一圈?
张饶进来就被安排干活,说句话还被将军训斥,心中暗自嘀咕:我容易吗我!
叶枕舟凌厉的眸子扫过来,不冷不淡地瞥了眼郁斓冬,“你怎么会在这?”
郁斓冬:“将军,我已跟冯管家报备,随师傅来军营钻研一下厨艺。”
叶枕舟:“师傅?”
陈伯唯恐自己徒弟受欺负,连忙解释起来。
“将军,此事是老朽的不是。郁姑娘厨艺精湛,又对厨艺有着极高的热忱。老朽见她天赋颇高,便起了收徒之心,将她带来军营伙房,想把自己的手艺传授给她。这拜师之事,全是老朽一厢情愿,郁姑娘也是盛情难却,还请将军莫要责怪郁姑娘。”陈伯言辞恳切,将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郁斓冬听着陈伯的一番话,心中感动不已。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叶枕舟打断。
叶枕舟面无表情,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陈伯,你在军中多年,当知军中规矩。这伙房之事,岂能随意带人前来。”
又转向郁斓冬:“呵,将军府的厨房不够你钻研的,非要来这瘪恻的伙房。”
“咳咳。”陈伯看着气氛有些紧张在一旁咳嗽起来,疯狂地使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