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慢慢回笼,沈舒幼快步跟上兄长的步伐,不多时便来到前院。
沈氏特地拿出今夏亲手制的莲花茶来款待。一则裴夫人除了身份贵重,另一直则是两人结交多年,感情深厚。
到了近处,沈舒幼嘴角微微上扬,福了福身,“裴姨。”
裴夫人笑魇如花,关怀道:“幼娘如今出落得越发标志了,快坐到裴姨旁边,让我好好看看。”
不施粉黛,未着金银。两支玉簪,一朵绢花点缀其上,亦难掩眼前之人的容贵之姿。虽已年过四十,保养得当,发髻如墨,不见一根白发。
裴夫人满眼柔情,轻抚沈舒幼的发丝,轻柔而优雅。
突如其来的目光扫视,让她有些不适应。沈舒幼不好拒绝,身体却不自觉往沈氏那边倾斜。
“看着幼娘,我就会想到嘉儿,虽每月有书信来往,但已有三年未见。”
裴令嘉,裴闻卿的姐姐,出嫁多年。出嫁后随夫家远赴外地就任,与母家聚少离多。
沈氏也跟着心疼起来,“确实,我也快忘了嘉儿是何模样,可一切都好?”
裴夫人颔首,无奈道:“都挺好的。”
见氛围不对,谢世杰赶紧出来打圆场。
“裴姨多宽心,令嘉姐姐虽远在外地,好在身体康健,夫妻恩爱。当下时局安稳,回京之日近在眼前。”
关于裴令嘉,沈舒幼对她没有太多印象。
只知道她嫁到晋国公府崔家。崔家是上京的名门望族,手握重兵,圣上很是看重。
裴夫人捏着帕子掩了掩眼角,眉头略微舒展,招呼沈舒幼吃点心。
“不说这个。”她转而笑道,“幼娘快尝尝,裴姨自己做,都是你爱吃的点心,还有宫里来的果脯。”
各式点心和果匣满满摆了一桌子,沈舒幼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女人扎堆的地方,谢世杰也不方便多待,便拿了些点心和蜜饯,回房陪妻子哄儿子睡午觉。
沈舒幼自顾吃着点心。沈氏同裴夫人如流水般相互倾诉,短暂忘记她的存在。
……
“等过了年,幼娘就十六了,可说亲事了?嘉儿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嫁人了。”
“不急,官人说还早。她现在还是小孩心性,晚两年看看情况再说。”
沈舒幼:“……”
真当她不存在似的。
宫里来得果脯确实比外面好吃,种类也丰富,连初夏的枇杷果脯都还有。
她最喜欢的便是枇杷蜜饯。谢世杰只捡了两三个带去给儿子,其余的全留给她吃。
这会已经吃半盒子。
沈舒幼正喝着沈氏递过来的茶水清口,裴夫人倏地握住她的手。
“幼娘,裴姨给你说桩亲事好不好?”
该来的总会来,虽然会迟一些。
她下意识摇头拒绝,尴尬地笑了笑,差点把没咽下的茶水吐出来。
沈氏像是早就预料到般,忙不迭道:“你这好当媒婆的性子,这么多年竟一点也没变。要是幼娘哪天真嫁不出去,我定找你做媒。”
“有我在一天,幼娘怎会嫁不出去。”裴夫人乐呵呵道,“再不济,还有我家子贤在。”
子贤,裴闻卿的表字。他虽名声不大好,但依然上京城的香饽饽,哪里还轮得到她。
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