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山间竟还有此等女子,怎地之前也也…也从未见过?”徐已陌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之前也时常上山,除了离奉元镇较近那处半山腰会见到一些文人学者比文斗诗,上了深山之后,偶尔能遇到的就是打猎的猎户和同他一般进山采风的画师,可从未曾见过什么姑娘,更别说还是这等如同精怪翻岩越壁的姑娘!
徐已陌却早已经看呆了,昨晚天黑林密,冯玉娆下来时还踩在他身上,所以他并未看到冯玉娆是如何下来的,此刻看到,当真是震撼无比。
终于,待冯玉娆停下,徐已陌疯狂跳动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徐已陌以为冯玉娆定然是已经找到了昨夜她说的那种矿石才停下的,所以才开口喊冯玉娆,哪知会把冯玉娆吓个半死。
“冯姑娘,你可是找到矿石了?”见冯玉娆没说话,那颗挂在悬崖边的脑袋继续向下出言问道。他许是真不知晓自己那颗吊死鬼脑袋是真的很吓人!
冯玉娆觉得,哪怕是踩空来到这里那一次,她的心也没这般狠狠地突突跳过。她没好气仰着头吼道:“我带来的绳子短了,下不去了。”
徐已陌一听,先是疑惑,随即便明白过来。他看了眼自己身旁延伸到下方、牢牢绑在冯玉娆腰间的绳子,又翻过来看了看上方悬崖上的另一头,回头对着冯玉娆喊了一声:“冯姑娘,我有办法,你先把腰上的绳子松一些给我。”
“你有什么办法?”冯玉娆显然不信。
“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你松一截绳子给我,我先给你在这里固定住,然后我再到上面去给你把绳子拿下来,这样节省时间。”
看他说得言之凿凿,冯玉娆适时松了一截绳子。
绳子刚松开,徐已陌便往上拉。冯玉娆一直向上看着,一刻不敢松懈。
不多时,徐已陌的脑袋再次探出来,“冯姑娘,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歇着别乱动,我这就上去给你取绳子。”
“哎!哎!”冯玉娆想说什么,上面的人已经消失了。
徐已陌打了招呼,起身拉着绳索便朝上方攀爬。只是他的右脚因为崴伤攀爬起来有些吃力,但他还是努力在往上爬。
冯玉娆始终不放心,她试探性往下拽了拽上方的绳索,发现确实是牢固的后,心才稍稍安定了些,找了个较宽的地方贴着岩壁靠站着。
风裹挟着崖壁上少有的树木的枝叶呼啸而来,吹得冯玉娆衣袖呼呼,鬓边细碎的青丝遮脸,看不清眼前。她更加不敢乱动。
待风势稍缓,冯玉娆才敢睁眼,而她的手始终一直紧紧捏着绑在腰上的绳索,眸光幽远、复杂。
一个人在外,她还是无法做到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一个只见过一面、一起坐了一晚上的陌生人。她又拽了拽上方的绳子,定了定心神,还是决定拉着绳索向上攀爬。
而与此同时,徐已陌已经攀到了最上面、冯玉娆最先下绳索的地方,他摊在地上重重喘了几口粗气,便赶紧去把绳索解开,顺着峭壁边缘放下来。而后弯腰揉了揉脚踝,便迅速离开找下去的路。
冯玉娆攀爬上来,第一眼便朝上方的峭壁望去,就见上方的绳子松散,没有拉力。冯玉娆急忙上前往下拉,绳子很快就被拉了下来。
“徐公子,徐公子……”冯玉娆向上喊了几声,上方都无人应答。
徐已陌这般大费周章,是不可能离开的。冯玉娆收起绳子便开始寻找上方能下来的路,还一边寻找一边喊:“徐公子……”希望徐已陌听到后回复她。
然而,冯玉娆走到右侧尽头,发现尽头是悬崖峭壁,又只能折回来往另一边走。
而当她折回来刚走到方才下绳的地方,便见徐已陌正朝另一头一瘸一拐的走来,看到她“咦”了一声,“冯姑娘,你怎地上来了?”徐已陌话出口,似明白什么,笑了一下,便没在上前,而是就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