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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第2页）

陆衍的名字从潘文口中说出的时候，江柔不自觉地瞥眉，她看了眼仍在乖巧用餐的景仁，转眸对上潘文的眼睛，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众多同学中，你对陆衍是不一样的。”潘文嘴角苦涩，“你拒绝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他吗？你喜欢他吗？”

平心而论，即使经历昨天的事情之后，江柔也并不怨恨、恼怒、责备眼前的男生。她的情感生活已经拥挤了很多人，便没有余地再挤占一个与她不甚相干的外人了。

不过江柔出于同学情谊，还是回答了潘文的问题，只是没有给出明确答案，“我想，是或者否，都应该与你没有关系。”

“江柔，对不起，我欠你一句正式的道歉。”两人的谈话接近尾声，潘文道出了他来见她的目的。就在运动会结束之后，悔恨、愧疚占据他的心窝。原本是个高兴愉快的七天小长假，潘文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兴奋。他昨日放学后就想了解江柔的伤势如何，严重不严重？想同她亲口道歉，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当潘文在放学后赶到三班时，江柔已经离开了，于是不安的情绪困扰他一整夜。今天早上又被朋友无精打采地拉到外面瞎转悠，万万没有想到会碰见江柔。在店外忐忑不安了许久，他才平复心情走了进来。

这时，店里传来工作人员响亮的声音，“十号的餐好了，请前来窗口取餐。”

江柔看了眼手中的小票，她走到窗口前，右手提起两个餐袋，然后把钱塞进潘文的外衣口袋里。退后两步后，江柔平静地看向潘文，平静地道：“我原谅你了，再见。”

路程太远，来时江柔还能半走半抱景仁，回去时，满载而归的他们只能拦截一辆出租车，顺畅地驶入巷子口。

如果有人问江柔，你憧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

十六岁的江柔一定会说，她想要的生活是平静、安稳，然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她这个又小、又大的心愿，在五一假期期间，终究是无法满足了。

江柔进入巷子口前，尚且不知，她带弟弟景仁离开的这一个小时，家里面掀起了一个小小的浪波。

“姐，你们去哪了？”江慈走到江柔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柔疑惑，“小仁饿了，我带他去外面吃些东西，呐，这是给你们带的。”

“哦哦，这样啊，妈妈一早起来，发现小仁不见了，家里院子里都找了个遍，还是姥姥走到外面，见到一个老奶奶，说见你和小仁出去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江柔眉目紧皱，她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林文一声夹杂火气的声音喊去。她把手里面的东西递给江慈，笑着拍了怕她的肩膀，状似轻松道:“没事儿，姥姥呢？”

“姥姥被隔壁奶奶叫走了，待会回来。”

“我知道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买了很多，挑自己喜欢的吃。”

“好。”

客厅里整洁明亮，林文抱住小儿子坐在沙发上，她抬头看了眼大女儿，一大清早起来聚积的心头火未熄，便忍不住教训发泄道:“阿柔，不是妈妈一见面就说你，而是你这么大人了，想问题做事情不能再随心所欲，要多考虑一些未知的事情。你弟弟他太小，还不太熟悉周围的环境，所以你知道我一觉醒来没有见到他，有多着急吗？下次如果再碰到这样的事情，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妈妈，姐姐让我告诉你，她要带我出去吃饭，但你睡着了，我怕吵醒你，就没有告诉你。”景仁是个仗义诚实的好孩子，林文的话刚落下，就搂住妈妈替姐姐解释。

林文爱惜地刮了刮他挺翘的鼻梁，说：“妈妈不困，下回遇到这种事情，要叫醒妈妈，提前告诉我，不要让妈妈着急，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江柔左手虚放在右手上，笔挺地站立在沙发旁，她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语言都没有，平静过了头。

景仁和江慈都是林文的心尖肉。

一大清早，江柔擅自把景仁带出去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无论她有没有发短信告知林文，也无论景仁有没有提前告诉林文。

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应该记住这个挂在悬梁上的准则。

只是，一时的欢喜冲散她的理智，最终导致的后果，有她来承担。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早饭过后，林文开车带着姥姥去墓园看望姥爷，让江柔在家里照看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