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七郎双手搭上姜玖的肩膀,“他被野猫咬了,别管他,先去沐浴,我亲自护你去驿馆。”
“我也一起。”谢祁的语气不容置喙。
桓七郎恶狠狠转头,“不用!”
“此事关乎芳嫔,我要亲自弄清楚。”谢祁疾步跟上。
“谢祁,谯郡桓氏不参与党争,收起你的狼子野心,阿玖会受制于你,只是因为她想为表妹报仇,如今她承诺为你拿来和谈书,你若还有良心,就不该再拉她下水。”
“入不入局,要她自己说了才算数。”
谢祁俊容微凛,转而望向姜玖,“更何况,你就不想手刃温乔彧吗?”
姜玖脚步未曾停顿,“果然咄咄逼人才是你的本性,谢将军。”
冬日的雾气很大,似乎要将所有的阴谋隐匿进角落。
姜玖抵达驿馆的时候,卫妍杳正在房内打砸,她的疯癫将静立在门外的姜玖衬托得愈发淡漠。
婢女跪伏在地,无意间瞥见了一袭华服,匆忙惊呼,“南梁公主!”
“卫妍杳,本宫有东西给你。”
姜玖挑眉,将卫妍杳的愤怒尽收眼底,“是关于你的……彧哥哥。”
“你在炫耀什么?他不得已才会娶你,就算娶了你,他也不会碰你,你不知道吧?彧哥哥贯爱干净,吃颗韵梅也要洗上许多遍,哼,公主又怎样?你这种被贱民践踏过的女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姜玖挥了挥手,所有人婢女被一一拖走。
卫妍杳杏目圆瞪,“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想做什么?”
院门沉沉落锁,姜玖慵懒启音,“不斩你,别害怕,本宫若是想你死,早在你带着死士入梁时就动手了,你哪还有命站在这里?”
“你……你知道我去过南梁?”卫妍杳面色一惊。
“本宫不仅知道你入过梁,就连你带在身边的死士,都是本宫故意放回北魏的,卫妍杳,本宫知道,那晚流民敢入本宫的寝房,安神药功不可没,本宫还知道,安神药独产于北魏,且与本宫常用的东阁藏春香相克……”
她从袖袋中拿出香囊,置于指尖把玩着,“你的彧哥哥很会算计,可他千算万算,算错了本宫早已与谢家军结盟,暗影阁丢了便丢了吧,见不得光的东西,留着也无甚大用,毕竟在南梁,得谢家军者的天下嘛……”
“你……你竟然觊觎天下?”卫妍杳简直惊掉了下巴。
但随即,她又自顾自摇头,“不对,你只是个女人,你和谢家军结盟,莫非……是谢祁生了谋反的心思?”
姜玖怜悯垂眸,“重要吗?与你有什么关系?”
她冷冷瞥了一眼卫妍杳:
“本宫用最引以为傲的清白与名誉以身入局,即便后来澄清了,市井之中仍有质疑,他们暗中揣度,本宫那晚是否真的被流民践踏,又是否真的遭男宠背叛,可碍于本宫手上的谢家军,他们都不敢当着本宫的面嚼舌根唯独你!”
骤然拔高的语气,让卫妍杳双肩一颤,“难道我说错了吗?”
姜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如何笃定,你带来的安神药一定能勾起本宫痛苦的回忆?还是有人,给了你确定的答案?”
卫妍杳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姜玖下巴微抬,自上而下扫视了她一眼,继续道:
“你是不是以为,昨日你将一切和盘托出,本宫失贞一事便板上钉钉,本宫没了清白,‘被温乔彧谋略折服,向陛下请旨赐婚’这层窗户纸也会被捅破,届时,北魏的三皇子便不会再娶一个失贞的公主,否则就在打北魏皇室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