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拉着沈慈危跳上船,兴奋拿起船桨在水里搅起来还不忘提醒沈慈危帮忙,等那两人反应时船儿早已离岸,二人傻傻望着远去的船,只能涉水出去。
万俟瑶有点后悔抢这船了,每划一次背上肌肉就要撕裂般拉扯一次,最后她直接放弃,假模假样把船桨搭在水里,心想:“反正沈慈危也看不见,让他去滑吧。”
可能是船速慢下了,沈慈危猜道:“你船桨掉了。”
她怕偷懒被识破索性真松手,亲眼看那桨沉入水里,十分肯定道:“对,它掉下去了。”
沈慈危:“那你用我的。”
不知他是识破了她的谎言还是无意的,万俟瑶笑得僵硬,婉拒道:“哈哈哈,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都看见光了马上就到了。”
在暗处呆久了对外面的大白天还有些不当适应,田员外看见二人喜出望外,亲自去扶万俟瑶下船,还沾上她身上龙鲵的粘液,好奇的去闻了闻。她已经预料到田员外的表情,果然脸都皱成了一坨,向他解释道:“这是龙鲵身上的东西,奇臭无比。”
田员外:“这样啊,龙鲵已经死了就在里面对吗?”
她点点头,随后田员外吩咐三个解鱼精湛的鱼贩连同几个衙役进去,只一炷香的时间那些人就出来了,小心地观察田员外的脸色,如实禀明,“田老爷,我们去时一把剑正巧插在龙鲵头上,这……这就是那头上的水玉。”
万俟瑶瞪大眼睛,那人绢帛里包着一块碎成三半的月白色通透玉石,温润而泽,虹光缭绕一看就不是凡品,裂缝处还夹杂着血迹。以他们这话中,这是从龙鲵头上取出来!?
田员外脸色阴沉,夺过水玉,不发一语,隐隐透出怒气,周围人除了吕大人没人敢往他身边凑,可现下这局面,一张嘴吃四方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他连把万俟瑶拉来让她给田员外道歉,她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听田员外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我这宝贝就这么被你毁了,你怎么赔,呵,我知道你们这些穷鬼赔不起。吕大人,把他们关起来定罪!”
吕大人左右为难道:“无凭无据这怕是不合理呀。”
田员外冲吕大人怒吼道:“有什么不合理,老子有钱,老子这些年给你多少好处你不记得了,你把他们两个给我,关!进!大!牢!”
吕大人试图说服他,道:“算了吧,田员外,你让龙鲵逃出来本就是有错在先,现在龙鲵害人案也算是解决了,我们还是息事宁人吧。”
万俟瑶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人就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吕大人是帮手而田员外是害人的祸根,她刚才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心里的内疚此时全然消散。
原本觉得斩杀龙鲵是一件为民除害本是一件好事,还能整些赏金,现在才发现全是人心作怪暗处操作。
她眼神坚定直直盯着田员外,道:“你想关我进大牢,想都不要想。”
田员外青筋暴露,还想吼叫,被一根银针扎了一下颈部穴位,出手收手速度之快,直接封住了他的声带发不出声,他张着嘴一脸惊讶,对着吕大人指着喉咙求助。
吕大人会意上前一步躬身求情,道:“药姑娘,使不得啊,你快把他声音恢复回来。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答应你,行不行。”
万俟瑶指尖卷起身前一缕头发认真思索片刻,道:“那你先说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再说。”
吕大人转头去征求田员外的意见,见他闭眼摆手不情不愿的同意。
原来龙鲵是从外海之物,田员外从一个经常出外海行商的商人那里得到,那外域商人吹嘘龙鲵头上那块骨头堪比琅玉玉脉产的玉石,如今八成矿脉都在南山关手里,他一想自己要是也有源源不断的玉石供应也不叫南山关一家独大。
他打算先买来一条养在家中试试虚实,没想到几个月的龙鲵把他家池塘养的鱼儿全嚯嚯干净,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是个吃荤腥的。它长得极快,还经常炸塘吓唬人,后来一个家仆被咬掉半只胳膊,他才开始害怕。
有利可图当然舍不得轻易杀掉,便叫人连夜放了水,把它引到郊外塘子里不料它极为狡猾,咬破了水里的网,神不知鬼不觉溜到了惠通河行凶。
吕大人态度诚恳,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办事不利,但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弥补不是吗?若是还要我们做的,我们一定配合做到。”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伤人性命定是不可取的,万俟瑶道:“该给我的钱你们不能赖账,还有,你们要将龙鲵的来龙去脉告知城中百姓并对受害家属进行补偿,能不能做到。”
“这……”吕大人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毕竟出银子的又不是他,身后一只手把他推到一旁,田员外对她一个劲儿的点头,真是又贪又怂,看来在保全自身面前钱也没那么重要了。
万俟瑶:“好,那先给钱,等城中百姓知晓消息后我来给你解这哑穴。”
田员外一听急了,那眼神比骂的还脏,她故意逗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回去,吓得他只能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