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幕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他看着程赋脸上不带任何谎言神情,也被他这句话刺到了自己的心。
说实话,自从有了这块烧伤疤后,自己就再也没照过镜子,哪怕是水面的倒影自己也会特意避开,只知道村里传他是个毁了容的丑哥儿,阿娘也对他深感厌恶,家里没人待见他,他便再也不知道自己真的长什么样了。
如今程赋还说他比三妹还要美丽,白幕杨只觉得程赋或许有什么别的癖好亦或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心情才会这么说的。
毕竟最开始程赋求娶的,本就是貌美的三妹妹。
周围再度沉默了下来,只有程赋帮他洗脚哗啦啦的水声。
这份沉默持续到两人熄灯休息,白幕杨还以为自己会打地铺,或者是要开始洞房花烛夜没想到程赋只是将他往床上抱了抱,将他推到了内侧,接着自己宽衣解带,还熄了灯。
程赋熄了灯躺上床后,轻声说了句:“前几日我在山上埋了陷阱,明天早上我会去山上看看,找到猎物就拿去换钱给你买好吃的。”
白幕杨没有回话。
程赋想着上辈子的事情,也逐渐昏睡过去。
翌日一早,白幕杨还没醒,程赋就趁着天色蒙蒙亮,就收拾好上山用的装备,在太阳一刚露出点头的时候就上了山。
白幕杨昨日几乎是刚躺下就睡着了,原本以为会失眠,但这一次睡得比在白家十六年里的每一天都要深沉的多,连程赋出门了都不知道。
等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睡醒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嫁了人,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想要在往日白家一样做早点。
只是他一踏出远门就反应过来,这是程家,也是他夫君的家。
他环顾四周,没有见到程赋的身影,又将家里都翻了翻,没有留下任何粮食。
正当他打算打水洗把脸的时候,程赋回来了。
程赋左手拎着一小袋米,右手拿着一个竹筐,里面装着白菜和胡萝卜,还有几个鸡蛋,背上的箩筐里,底下是上山用的工具,上面一块熏干了的肉条,还有一小扇猪排骨。
白幕杨见状,便上前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程赋见白幕杨醒了,说道:“媳妇你醒了啊,饿不饿。”
白幕杨将东西放在空地上,又帮程赋将背上沉重的箩筐放了下来。
“刚、刚刚醒,还没洗漱。”
程赋放下身上的东西后长呼了一口气,扭了扭已经开始发酸了的脖子,对着白幕杨说到:“前几天在山上放的陷阱里抓了好多东西,有五只野兔和三只野鸡,给李婶子送了一只野鸡,剩下的我早上趁着赶集拿去卖了,那几只野兔肥的很,卖一百四十钱一只,野鸡一只一百二十文,一共卖了九百四十文钱,我还发现了野猪和鹿的迹象。”
白幕杨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他第一次知道还有人赚钱能一次性赚到差不多一两银子,村里大多人还是靠着种地为生,秋收卖了粮食换来的钱买完所需品就所剩无几了,能省下一两银子就不错了,程赋上一次山就能赚到差不多一两。
看着程赋背着这么多东西回来已经是满头大汗,白幕杨急忙回屋内拿出那个断了把的茶壶递给了程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