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澈坐起半个身子,听完这话如同被定住,僵在床上不动,好半天没应声。林知漾闷在被子说:“逗你玩的,你去忙吧,我要睡懒觉。”说不清是缓了一口气还是更难受了,郁澈深知自己是一个坏人,她的小姑娘最想要的东西,她就是不能给。“不是胃不好吗,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不想吃。”林知漾堵上耳朵翻了个身,表示不开心。郁澈替她理好被角,什么都没说,下床洗漱,很快就出门了。过了一会,林知漾被她拍醒,她的声音少见的温柔:“买了牛肉面和豆浆,起床洗漱,吃完睡回笼觉。”虽然没按林知漾妄想的那样,但吃面时,林知漾还是开心得食欲暴增。郁澈在进步不是吗?以前,她早上都不怎么说话的,现在还学会礼尚往来了。孺子可教也。再给她一点时间。林知漾吃完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争取今年跨年,把她变成正经女朋友。”她分析过部分原因,跟郁澈处成这样,是去年跨年没跨好的原因。当时被美色冲昏头脑,先谈的身体,后面就不好谈感情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感觉得到,郁澈对她的不信任,仿佛她就是会随意拉人开房的人。林知漾决心今年跨年前,改变这个僵局,认真地去谈一次恋爱。好事将近。又过两天,孟与歌给了准信,神采飞扬地说:“下周就回国,房间都收拾好了吗?”林知漾信誓旦旦:“按着你的要求,保证宾至如归,让你住下就不想走。”“哟,这么热情。”孟与歌从来不跟她客气:“我把航班信息发给你,记得来接机。”“我的荣幸。”“啧。”林知漾看了航班信息后纠结,孟与歌竟然是周三晚上到达淮城,那么多时间点,偏偏踩中这个。她只好给郁澈发消息:【下周能不能换个时间点见面,我朋友回国,要去接她。】她等了几个小时,郁澈都没有回复,直到下班的点,林知漾才打电话过去:“怎么不回,能不能换点?”郁澈似乎格外冷淡:“不见就是。”“我想见,换一下?周末可以吗?”“不行。”林知漾好脾气地商量:“那周四?你不是整天没课嘛。”郁澈下午的课临时取消,回家后在书房坐了几个小时,木桌上《因为改动见面时间的事,林知漾开始每天骚扰郁澈,每隔半天问一遍换到什么时间点。她察觉出来郁澈不太高兴,郁澈都不肯接语音电话了,更不肯再视频。无论林知漾如何撒娇,她坚持说如果周三不见面,取消就好了,不想打乱生活节奏。林知漾软磨硬泡:“可是我想见到你埃”如果周三不见面,中间就要隔上半个月,那也太不人道,哪有这样交往的。“周四吧,好不好?”郁澈在办公室看见这条信息,再次选择不回复。总之,这次不想答应。她进教室前左眼皮跳了一下,果然,一眼看见撑着头坐在窗边的林知漾。穿着宝蓝色的薄款毛衣,披着一头栗色的卷发,笑意盈盈地对她眨了下眼睛。郁澈按下心里的悸动,若无其事地上课。这节课聊到张恨水,将《金粉世家》四个字写在黑板上的时候,脑海里不是燕西清秋在一起时的爱恨情仇,而是沉迷游戏的林知漾。她那晚,统共没看完五页。放下粉笔,回过头去寻她,林知漾正望着窗外发呆,还打了个懒散又可气的哈欠。“……”坏学生。两节课连着上,中间休息十分钟时,郁澈划开手机,看见林知漾发来的短信:“嗟夫!人生宇宙间,岂非一玄妙不可捉摸之悲剧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