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沉默下来,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声音。
邓布利多看了看互相仇视的两人,从空气中召唤出三把梨木镂花高背椅,坐下将十指对在一起:“或者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谈谈伊凡的问题?”
这个名字似乎让剑拔弩张的情势稍微缓和了一点,斯内普铁青着脸从布莱克身上收回目光,在邓布利多赞许的注视下蹙眉坐在高背椅上。
布莱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紧绷的脊背表明他还在戒备着斯内普——当然,只是下意识地。
“不用担心这所房子里的麻瓜,他们会在隔音咒下度过安稳的一晚,希望他们会有个好梦。那么现在,我很高兴我们能在一个话题上达成共识,”邓布利多稍微露出一点笑意,但又很快地隐去了,“现在的问题相当严峻,不仅仅是关于伊凡在哪,而是,”他顿了一顿,语气比先前又凝重几分,“谁带走了他。”
布莱克率先站起来,语气稍微有些冲:“那里没有人!好吧,这么说或许不对——但是那里没有能够施咒的人!在阿兹卡班,”布莱克稍微压抑了一下这个名字会带来的不快,“没有人能够从外面进入阿兹卡班,如果他们没有‘海图’。”
斯内普厌恶地拧起眉毛,讥讽道:“这倒是稀奇,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让一个五英尺高的男孩从你的狗鼻子底下消失掉的呢?”
布莱克猛地转向他,目光里露出极度的仇恨。邓布利多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想想伊凡。”
布莱克终于缓缓地坐下,两个人都竭力不去看对方的表情。
“西弗勒斯,我想我们都见过伊凡面对黑魔王时候的模样了。”邓布利多锐利的目光对上斯内普沉默的脸,又转向布莱克,“那么,西里斯,你确定伊凡是在阿兹卡班的界限内消失的吗?”
此刻不仅仅是邓布利多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布莱克,就连斯内普也暂时克制着内心深处的厌恶,毒蛇一样的目光似乎像要从布莱克脸上发掘出他所有的记忆。
而布莱克表情在一瞬间定格,随即变得惊恐万分。
“蠢货。”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目光收了回来,盯着自己的手指。而布莱克魂不守舍地想着当时的场景,腾地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
“不,”邓布利多也站起来,把布莱克重新按回椅子上,“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意外——没有人会知道伊凡为什么在那里,”他看了斯内普一眼,“当务之急是,根据传言,伏地魔此刻正潜伏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布莱克打破了寂静:“我去寻找他。”
斯内普的嘴唇卷曲成一个讽刺的角度。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伊凡。”
“那个男孩?”
“在我们这里,伊凡是个男孩,但在伏地魔手中……”邓布利多停住了,他不愿意继续说下去,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人愿意听接下来的话。
布莱克黑色的瞳孔中跳动着阴郁的火焰:“伏地魔会用他做什么?”
“任何事。”邓布利多回答,“西弗勒斯对我说,伏地魔在上次失势之前就专注于永生魔法,虽然暂时只有一点点替代的办法,但至少能够保证他不会死亡——况且在不久之前,得益于我们一位误入歧途教师的帮助,他拿到了独角兽的血。”
夜色中老巫师湛蓝的双眸闪着微光:“西弗勒斯认为,如果加上伏地魔那条蛇——纳吉尼的毒液,这两样物品和伊凡的帮助,能够使他初步获得一个肉身,这会是他恐怖活动的开始。”
☆、61漠然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斯内普看着邓布利多,油腻黑发下的面孔露出焦躁不安的情绪。
“当然不行,”邓布利多摇头,“但有伊凡在,我们找不到他——我们只能做点别的事,让将来的情况不会太糟。”
斯内普:“比如说?”
邓布利多看了看他:“那么就涉及到伏地魔的永生之道——你们知道魂器吗?”
从院子外面来看,女贞路四号的夜晚同往常一样平静,直到破晓时分,咒语撤去的瞬间仿佛水波拂过,二楼的小房间不再被隔离开来,而巫师们的碰头也在这栋麻瓜的房子里结束了。
“记住我说过的,西里斯。”邓布利多低下头,对已经变成黑狗的男人说。
黑狗的眼神闪了闪,用极低的声音咆哮了一声。邓布利多嘱托布莱克不要再继续跟着哈利,即使他没表现出急切地想要接近哈利的意思,但考虑到他与哈利一家(在世俗眼中)的关系,魔法部很快就会反应过来。那么对布莱克而言,哈利身边很快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即便是去寻找魂器,也许也不会比哈利身边更危险。
当斯内普回到蜘蛛尾巷十九号的时候,毫不出人意料地,已经有一个人等在那儿了。
斯内普关紧门,回身阴测测地盯着占据了门厅破沙发的马尔福老爷。对方悠然自得地享用着他的过期报纸,并且在他的注视下掏出一把钥匙,放在茶几上。
“门口花盆下面找到的,门锁上的咒语我破解了。”
斯内普阴森地盯着不请自来的闯入者,马尔福老爷咧开嘴,银光闪耀的铂金发色把中年男人的俊脸衬托得像个好人:“你建议我寻找一个立场,我采纳了。”
这副语气让此刻本来就很想揍人的魔药教授顿时生出了更阴暗的心理,为了避免在自己家中发生血案,斯内普拉开房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