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依稀记得她情绪失控推了曲灵儿一下,又被顾淮推倒在烧烤架上,整条胳膊烫得血肉模糊。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顾淮开车把几乎疼到休克的她送往医院。
那时的她,所有理智都被疼痛和崩坏的情绪占据。
根本没注意到后来有没有下雨。
落在身上的雨滴唤回她的思绪。
雨滴越来越大。
还好她穿了外套。
拽着衣领,兜住头。
可惜,意义不大。
照这个雨势,要不了五分钟,她就得淋个通透。
心情急转直下。
大雨中,一辆黑色大众辉腾缓缓在她身侧停下。
曲婳扭头看了一眼。
因为自身经历的关系,哪怕她家世不差,却并不懂车。
看着这辆挂着大众标识的轿车,她并没有认出这是辆低调的豪车。
黑色轿车的后车门打开,迟宴撑着伞走来。
伞檐遮住雨滴,曲婳却忘记了将遮住头的外套放下来。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撑着伞的男人。
男人很高,气息干净,五官清俊。
但眉眼间的表情是疏淡的,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这个人她认识。
上一世,他们是病友。
心理疾病。
她患的是双相情感障碍,迟宴是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伴精神分裂。
她们有过几面之缘。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他替她解过围,在冰冷和绝望中,给了她一缕温暖。
后来,她几次前往那家心理诊所,想跟迟宴道个谢,却再没有遇上。
最后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消息,是在头条新闻上。
【传统木结构营造技艺非遗传承人迟宴,因心理疾病于家中服药自杀,被发现时已亡故多时。】
新闻上挂着迟宴的黑白照。
直到最后,她也没能当面跟他道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