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佑疏咳的脸都红了,本来没有血色的脸上居然因为咳嗽有点鲜活的气息:“护士姐姐,我……”护士小姐一看真不像是装病,她之前在高级病房里看到了太多恃宠而骄,明明不是很严重,也装病哭闹的孩子,看来是自己误会她了,不敢耽搁赶紧联系了主治医生。只是眼前这小朋友看起来营养不良,怎么也不像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孩子。主治医生过了十几分钟就感到了,也意识到南佑疏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又给她做了次治疗,还塞给了她一瓶喷剂,嘱咐她不舒服的时候就喷,能够稍微缓解。南佑疏点点头,然后问出了家属楼的位置和房号。南佑疏有点不好意思,特别郑重地感谢了医生,医生倒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孩说话怎么跟个大人似的,别的像她这么大的小孩还在医院哭闹呢,医生摆摆手,离去了。南佑疏有点忐忑,心里默默复盘接下来的行动。南志宏和王梅笃定她不敢跑是因为,s城这么大,一个14岁的小孩,没有身份证,跑出去也没有钱,就连打工都没人收。但是他们低估了南佑疏。南佑疏睁着眼睛睁到了1点钟,料想南志宏和王梅已经睡死了,乘着夜色,悄悄躲过护士站,去了家属楼,因为南佑疏晚上有点看不清,所以迷了一会路,好在家属楼没有保安,南佑疏蹑手蹑脚地找到了房间,轻轻地把门推开,探出一个小脑袋瓜。南志宏和王梅果然睡熟了,旁边还放置了一个婴儿床,里面是睡得正香的南多金。此时此刻,他们三个才像正真的一家人,看起来幸福又祥和。南佑疏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对自己而言,有家和没家都一样,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知道说她运气好还是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包,伴随着南志宏滔天的鼾声,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南佑疏在走前匆匆看了一眼南多金,心里无声地叹息,接下来,自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第二天南志宏夫妇约了那个老男人一起来看南佑疏,一进房门,发现空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厕所也没有人。老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就阴郁了起来,南志宏结结巴巴地问王梅人呢,王梅则说她哪里知道,不是你的女儿吗。老男人闻言气结,本来是无意中看到一对夫妇说嫁女儿,看相片,白白净净又眉清目秀的,还很瘦弱,又才14岁,老男人想着给点钱就可以带回家任意折磨了。于是越想越气,吼道:“你们俩夫妇简直是蠢到家了,蠢如猪,不知道留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你知道我买你这个女儿,是给你们交了三万定金的吧?要是找不到,别说接下来的七万块了,三万和医疗费你们都得给我还回来!”。南志宏脸色一下子刷白,听到要还钱,站都站不稳了,这死崽子果然是个赔钱货,没身份证跑不远的,等找回来,非要把她毒打一顿,打到她长记性为止。此时王梅大惊失色:“这,这包里的身份证怎么不见了……”南志宏面色入土,一屁股坐到了医院充满消毒水味的地上。南佑疏用兜里仅有的两块钱坐上了一辆公交车,直到坐到了终点站——她太想逃离这个所谓的“家”了,然后又跑了很久。离她逃走已经过了20个小时了,她有点担心再过久点,南志宏报警,毕竟……现在他们还算是她唯一的监护人。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好像到了城里很繁华的地方,本来那个中心医院是很偏的。南佑疏见附近的招牌上,写了“酒吧”、“夜总会”、“密室逃脱”以及“tangv高奢”等字。奇怪,字她都认得,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她没接触过的,看着看起来很大气的门面,她也没打算进去。“咕~”,南佑疏有点尴尬,她肚子饿了。14岁的孩子还是欠些考虑,昨天光记着偷身份证也不知道再拿一点钱来,终究自己还是怕的,怕被南志宏发现,然后把她打个半死然后关起来。南佑疏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起了呆,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来到大城市的那种没有归属感的感觉,是那样的茫然无措。此时突然来了一帮人,有男有女,满脸笑意地向南佑疏走来:“小姑娘帮个忙呗。”女人穿的很暴露,边抽烟边用手搭上了南佑疏瘦弱的肩膀。旁边的男人很年轻,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手上带着金表。南佑疏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个女人一头棕的的卷发,虽然也染了色,但是确是极好看的。南佑疏皱了皱眉,离那个女人远了点,起了戒备心。她在书里看过,陌生人一般不会找比自己还小的人帮忙。那个女人打探着口风:“小姑娘,家长在不在啊,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在这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