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歌没想到顾钧这么敏锐,自己偷看云岁岁被抓了个正着。他有些心虚,云同学毕竟是对方的妻子,他偷看她确实是冒犯了。可他不认为自己对云同学的欣赏和爱慕比眼前这个男人少,只是他不走运,万一不遇见了云同学而已。这样想着,他又理直气壮起来,径直跟顾钧对视。顾钧眯起眼,心中觉得好笑。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竟然还敢肖想他的妻子!别看他全程没怎么说话,可出于职业本能,在场的所有人物关系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叫项天歌的男人,明明有未婚妻态度却敷衍冷漠,毫无男人的担当。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要订婚?不管有什么苦衷,既然选择订婚,那就该像个爷们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否则的话,就应该用堂堂正正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选择妥协,把自己的婚姻和未来交给别人安排,然后做出一副被迫无奈不情不愿的怂包模样。丢人。顾钧不屑地勾唇,这样没有担当又不忠诚的男人,他压根不放在眼里。他眼里的讽刺意味并不明显,但项天歌就是看到了,甚至看懂了他在嘲弄什么,脸色顿时一白,咬牙低下了头。男人眼神里的血雨腥风,云岁岁全然不觉,此刻她正在跟何秀月咬耳朵。因为人多,所以这次聚餐用的是西式的长桌,她坐在主位,何霞几人正好在离她最远的地方,除非提高音量,否则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更别说两人说的是悄悄话。只见何秀月冷哼一声:“有些人,出来久了心就野了,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瞧把我们秀月气的。”云岁岁第一次看她绷不住表情,觉得有些可爱,不由上手捏了捏她的脸,“别跟他们生气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何秀月抿了抿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刚才在二楼的时候,有个房间,应该是你的卧房,门外上了锁,何霞想撬开锁进去,被我阻止了。”云岁岁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像她说的这么平和简单。只怕她和何霞之间因此起了争执,甚至何霞可能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才会让她当时脸色那么难看。云岁岁用公筷夹了块烧鸭给她,淡定笑道:“有些人呀,就跟那火星一样,明明是借了风势才燃成熊熊烈火,偏偏觉得是自己天赋异禀,有神火之姿。”“等什么时候一盆冷水浇下来,他就懂了:风吹起来的时候,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野火都能成势,而他没有了风,却什么玩意儿都不是。”何秀月看向她,忽而笑了,“你说得对。来,走一个!”看她举起药膳甜粥,举出了三碗不过岗的气魄,云岁岁哭笑不得,但还是跟她干了杯。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另一边,何霞一直在偷偷观察两人,生怕何秀月跟云岁岁告状,让云岁岁警惕起自己。可没想到两人说说笑笑的,好像压根忘了在楼上的事。何霞有些纳闷儿,难道何秀月平日对自己冷脸都是装的,其实很在意自己?这想法刚一冒出来,云岁岁抬头看向她,忽而弯唇一笑。何霞顿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可下一秒,云岁岁就自然而然地回头,娇笑着跟顾钧说了些什么,好像刚才看到的都是她的错觉。何霞狠狠甩了甩头,最后归结为是她自己太紧张了。毕竟就算她想去卧室看看,那又咋了?纯粹好奇不行吗?别人肯定不会多想的!心里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仿佛化成了好几个小人,站在各种角度帮她分析,让她这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吃完,除了何秀月,每位同学都带了点东西走,连张秋文都不例外,抢到了一块杨大娘拿手的烧鸭,还有半盒的炖豆角。何霞心中有事,再加上桌上也没剩什么了,她就只拿了两块糕点和一些糖果,自觉看着比普通人有格调多了。杨大娘和顾钧收拾桌子,大家就又回到一楼大厅闲聊。聊天中,云岁岁不小心把草莓汁水沾在了衣服上,便借口草莓汁在衣服上时间长了不好洗,起身去楼上换衣服。上楼前,还跟何秀月对视了一眼。顾钧最了解她,自然能看出这只是借口,眸光闪了闪。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暗中将大厅里的几个人又盯得紧了些。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只见何霞坐在椅子上,却坐得并不安稳,眼神还总是往楼上瞟。旁边的王双也察觉到她的异常,大喇喇地问:“何霞你咋了,屁股长钉子了?”冷不丁被叫到,何霞浑身一僵,见大家都朝自己看过来,脸色微变。但很快,她就红着脸说:“我,唉,我身体不太舒服,不能久坐,要不我还是活动活动吧。”她站起身,朝着楼梯的方向活动,“没事不用管我,你们聊你们的!”听她这么说,大家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什么。而何霞则是趁着没人关注自己,一边做着不伦不类的伸展动作,一边朝着楼上走。魏小燕看她好像腿脚不利索的模样,想起之前看书上的案例,小声说:“不能久坐,难道是痔疮?”韩爱华皱眉,而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有可能。”大家又就着这个病讨论起来。医生就是有这种能力,哪怕刚吃完饭甚至在吃饭中,都能面不改色地讨论各种病症。而顾钧则是看着何霞在二楼卧室方向一闪而过的身影,眸底暗了暗。他看向何秀月,没忘记刚才她和岁岁的眉眼官司。果不其然,何秀月勾起一抹不明显的冷笑,似乎在嘲笑某人的自投罗网。顾钧心放下了一半,但又没完全放下。于是他起身,礼貌又淡漠地说:“出去洗个手,你们聊。”话毕,头也不回地阔步向门外走去。:()退婚当天,狂撩糙汉去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