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兰筝被问得又是一怔,捧着茶杯的手微动,指腹轻轻划过杯口:“钱爷爷,我这边情况有些复杂,我——”
她抿了下嘴唇,道,“你跟我走,可能会有危险,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这份为难显而易见,施未便问:“那些人为什么抓你?我帮你想想办法,说不定能帮上忙。”
历兰筝哑然,她愣愣地望着这人,道:“初次见面就这么劳烦你,不太好。”
“这有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施未故作轻松,他心跳还是很快,甚至于有些憋闷,令他喘不过气来。
历兰筝沉默半晌,才小声道:“我父母前段时间去世了,我大伯想将我嫁给他们的世交之子,但我不愿意,我就自己跑出来了。”
“那,那些人就是抓你回去成亲的?逼婚?”
“嗯。”
施未蹙眉:“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嫁过去?他们这么想成秦晋之好,怎么不嫁自己的女儿?”
历兰筝紧紧攥着那杯子:“听说那人面貌丑陋,性情古怪,近来又生了场重病,我两位堂姐都不愿意嫁,便逮着我去。”
施未不知为何,一股无名邪火直冲头顶:“凭什么?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历兰筝微低着头:“我父母在世之时,家中几位长辈便不喜我家,如今他们离去,自是认为我该任他们拿捏。若我一人孤身闯荡,这天下之大,终归有栖身之所。但我逃出来之时,有个很重要的人为我受了重伤,”
她蓦地红了眼,好一会儿才压下喉中哽咽,“我希望能治好他。”
“没事儿,我们帮你。”施未信誓旦旦,“我倒要看看你那大伯能嚣张到几时!”
此话一出,傅及几人都有点发愣,施未的性子远称不上热心肠,这会儿突然变得豪气干云,倒有些稀奇了。
“那,几位道长有何高见?”老先生拈着胡须,轻声问道,施未沉吟片刻:“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曹若愚竖起了耳朵。
“那个追历姑娘的人,说她是我姑姑,还说看在我爹的份上,这个单她不接了。”
“啊?”
几人面面相觑,历兰筝更是震惊,好一会儿才道:“是林子里那个笑声吗?她和我说,她是受了我大伯委托,才来抓我的,要照你这么说,她不接单了,我大伯就会另找他人。”
“你大伯不亲自来?”施未陷入沉思,历兰筝摇摇头:“我家中情况很复杂,我大伯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下场的。”
“那这也不是办法。”施未思量着,“虽说这次是躲过了,但难保下次,他不会再找更厉害的人来,我们一直跟他们耗,也不是个办法。”
“有办法,我们直捣黄龙,直接解决掉问题的根源不就行了?”曹若愚两眼放光,“只要你们两家悔婚,不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大伯不愿意,那就让那谁谁谁退掉婚约!”
“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还能想到这个?”施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曹若愚却分析得头头是道:“本来就是啊,你想,那什么世交之子,又丑脾气又坏,历姑娘的大伯为什么还执意要结这门亲?你说无利可图,我绝对不信,这其中必定有利益交换。而且历姑娘父母双亡,她大伯将她嫁过去,既少了个麻烦,又攀了门亲事,怎么看都不吃亏,我们要让他悔婚,根本行不通,那就只能从那男的身上想办法了。”
施未大吃一惊:“小若愚,你什么时候脑子这么灵光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曹若愚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而且你们,真的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曹若愚顿时危襟正坐:“三师兄,你跟历姑娘,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啊?”
施未与历兰筝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