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私人诊疗所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庄天明在车里等他。
“上次宴会的徐小姐还记得吗?”庄天明开口问,不等庄越回答,又兀自开口,“她父亲和我也认识多年了,一直在oga私校读书,你们小时候还见过的。”
庄越没有回应,他并不记得自己在宴会上和谁说过话,也不知道是哪个读oga私校的徐小姐。
“她上次说和你聊得很愉快,想邀请你一起去马场,我替你答应了。”庄天明笑起来,眼神精明,让庄越无端想起看见猎物的捕猎者。
庄越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许是因为多年养生,即便四十多岁,他的身形仍保持得不错,没有过度发胖,戴着眼镜,像是勤恳善良的人,具有迷惑性。
狭窄的车厢里放着庄天明喜欢的音乐,座椅上喷过庄天明多年不变的香水,名为父爱的荆棘一点点捆住庄越,让他觉得厌恶。
“你要是喜欢她,可以自己去。”庄越开门下车,没有管庄天明变化的神色,重新打了辆车,司机问他去哪时,庄越报了方嘉禾的新地址。
今天温度骤降,有的山区已经开始降雪,首都的街道也刮着冷风。
庄越在楼下等了一会,方嘉禾穿着很薄的两件衣服就跑了下来。
他低头看方嘉禾,他的鼻子被吹得有些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
方嘉禾低头认真拨动胶卷,随后又把镜头对向他。
那时庄越在想,方嘉禾拍出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方嘉禾凑过来亲了他的脸。
庄越并不想躲开,身体也就没有动。
明明是方嘉禾主动提出的提议,他自己又先害羞起来,唇刚碰到庄越的脸,就飞快地退开,像是碰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今天真热啊,是不是?”方嘉禾显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仰头看庄越,肢体很僵硬,脸颊浮了一层绯色。
很多时候,庄越都觉得方嘉禾慌张的样子有意思,是很需要帮助的模样。
庄越少有不经思考的行为,只是当方嘉禾退开的时候,他忽然不想结束。
于是他一手扣着方嘉禾的手腕,一手托住方嘉禾的后脑,低头吻了下去。
方嘉禾的嘴唇比脸更软,也更热,像是一团棉花,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怀里的人并没有挣扎,更多的是无措和顺从。
庄越吻得很短暂,几乎是一触即离,然后问他:“还想要什么?”
方嘉禾眼睛亮了亮,脸上还有羞涩,下一刻却双手环住他的腰,微微抬头。
他眼里有闪烁的微芒,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不过庄越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重新和他接吻。
方嘉禾的舌头很软,亲得很不熟练,舔了舔他的唇边,把庄越抱得很紧。
庄越伸手捧住他的脸,加重了这个吻。
远处巨大的钟楼整整响了十二下,钟声回荡在空旷的街巷,掩盖了两人细微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