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当他举起手想要品尝第二口的时候,便被那个女人疯狂拦下。
她歇斯底里地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发了疯。命令仆人洗干净他的手。
并在自己的寝宫里恨不得将苏利文的嗓子抠挖出来。
“你是不配吃到这么美好的东西的,你这个……异种……”被称为他母亲的女人抖着唇,在仆人们不见的地方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些话。
那有如梦魇般的呢喃声,就那么萦绕在苏利文的耳边。
让他小时候每逢在心底泛起追求美好的欲望时,便忍不住望而生畏。
他的母亲告诉他,这世界的一切美好他都不配得到。
哪怕是那么一口香甜的奶油蛋糕。
或许,那个女人说的确实没错。
因为他是一个异种,因为他的心里住着一个恶魔。
因为他该死,是个天生的坏胚。
毕竟,即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仆人。
他也还是将温特先生利用得彻底?毫无心软的余地。
所以,他不配。
即便再舍不得,他也不配得到。
……
威廉格雷还在跟管家招呼的两个男仆拉扯的时候,门又重新打开了。
苏利文先生走了出来。
那白皙深邃的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甚至连下巴微抬的角度和平日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却在走到威廉格雷面前时垂下了头。
苏利文那琥珀色的眼睛里平静地倒映着威廉格雷那张狂发怒的神色。
就在威廉格雷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苏利文先生轻轻启了口。
“如果你想要保护他,我建议你现在就赶紧接受,你那位亲生父亲——威廉侯爵的殷勤好意。”
“现在的西境处境非常差,在你那个愚蠢的父亲还有能力掌控局势之前。请务必得到那份继承权。做一点应该做的事情。”
“因为,温特先生现在,需要这么一份保护他的力量。让他免受和我一样无耻的人,对他的觊觎。”
“况且,他每个月都有将自己薪水的大半捐给曾经救助过他的救济院。”
“我想,他会非常在意,随着安德烈的失踪,而引发的社会动荡。”
“你最好,用你的脑子,和你能够得到的力量,去处理好这件事情。”
“温特先生,会因此而高兴的。”
苏利文先生的侧颜有如工笔的线条一般流畅,一双眼睛的眼尾微敛,有些不近人情。
却因说话时的那份淡薄宁静,罕见显示出一丝静寂与落寞。
好似沉醉的大提琴拉到了最触动人心弦的乐章,那声音被蒙上了一丝郁色。
虽然只显露了一点,却也足够明显。
最起码,如果他面前站的是温特的话,一定可以察觉到。
“我想他再没过多久就要醒了。”
“你可以去洗个澡,然后像我一样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