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了裴釉这么多年,自然很了解自己这个孙女儿。裴釉咧了下嘴,买了六点半的车次。从家里到动车站也不过需要二十分钟,她也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明天就从柳城回来,她背个书包过去就够了。离家、打车、进站。六点半,开往柳城的动车准时发车。裴釉还在小区门口的药店里就给霍意迟买了冻疮膏。窗外的风景飞逝,裴釉坐在车厢内,一直捏着手机。她这趟行程订的非常快,知道的人除了自己的奶奶,就没有其他人了。柳城很冷,她全副武装了起来,手套围巾还有暖宝宝,都戴上贴上了。两个小时有时候会显得很短,比如现在。裴釉就闭了会儿眼睛听了会儿歌,广播里就在通知已经到了柳城。她随着人流下了车。天早就黑了下来,出站口有很多的司机在拉人。裴釉神情冷峻,自己走到了站台等出租车。已经到了八点半,霍意迟之前就给她发了消息,说自己九点才会回酒店。那么时间刚好。因为从动车站到霍意迟住的九点,也只需要二十来分钟。她可以等到霍意迟的出现。但裴釉开始紧张起来。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吃火锅啊!你们不想吗!涂药紧张是很正常的,因为裴釉自己从来还没有这样找过任何人。霍意迟是第一个。背包里背着的冻疮膏像是变得有些沉重,裴釉本来是背着的,等下了出租车她就改为抱着。柳城真的要比云城冷很多,动车上的时候裴釉还觉得车厢内有些热,现在一下就感受到了柳城的寒冷。很冷,还好她戴上了围巾和手套。黑夜布满了天空,裴釉结账下了车,就看见了霍意迟给的酒店的名字在发光发亮。出差的待遇看得出来还是不错的,起码这个酒店看起来比较豪华。裴釉的工作很闲,几乎没有出差的时刻。而在这之前,她也不知道霍意迟也会出差,因为她压根不知道霍意迟在做什么。只是现在她难免开始思考,霍意迟的工作内容到底是怎样的。真的像霍意迟自己讲的那样,每天接送她都没有关系的吗?尽管戴了围巾,但裴釉依旧觉得有些冷。寒风泠冽,一直在找着小小的缝隙,裴釉的脸在直面冷空气,她取下手套摸了下自己的脸。手的温暖和脸的冰冷,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柳城的雪还在下,并且地面上还有一层积雪。裴釉没带伞,她戴着羽绒服的帽子,额头被罩在了帽子里。围巾也将她的下巴和嘴巴遮住,现在看过去,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勉强认得出来是她。距离九点越来越近,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裴釉的呼吸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寒冷的冬夜,一下又一下,分外清晰。街道上不是很热闹,或许是因为到了冬天,只有一盏一盏的路灯在陪着她。过了几分钟,裴釉拿出手机,给霍意迟发消息:【你回去了吗?】霍意迟没有秒回,而是在时间走到了九点零五的时候,才回了句:【刚洗完澡。】【外卖要到了吗?】裴釉:【……】她以为霍意迟说的九点到就是九点到,但没想过霍意迟已经提前回了酒店,并且现在还把澡都洗了。可是……为什么不跟她讲一声呢?裴釉藏在围巾下的嘴巴抿了抿,逐渐发凉的指尖又敲击着手机:【你为什么没讲你已经到了酒店了?】【只要不晚到,就不会耽误外卖吧。】霍意迟这一次是秒回。她说得是对的,早一点回酒店,外卖晚一点到,也能拿到。所以说不说都没有关系。是吗?是这样吗?裴釉知道霍意迟的话很正常,但送药来的又不是外卖员,而是她自己。这么想着,裴釉就觉得委屈。可是她也明白,那是因为自己也没跟霍意迟讲自己就来了柳城这件事。她们两个最近的联系很少,跟频繁压根搭不上关系,而在这之前也是时有时无的聊天。她们只是表面情侣,内里是不会像正常的恋人那样,还要向对方报备行程的。裴釉想到这个,更觉得有一点悲伤了。她跟霍意迟一直都很假。就连最平常的相处,也不过是在积累营业的素材而已。霍意迟可能见她迟迟没回复,于是又跟了一句:【点了吗?】【到了的话我好发朋友圈。】裴釉看着她的消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