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芳草是故意说出那两个名字的,她就算死,也不会放过那对儿害她的狗男女!陈家旺和许青山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果然如此的意思!陈书宁直接装没有听到。陈洪录和魏春红是陈家村的人,虽然和他们家不亲近,但是他们也不想明晃晃的得罪人!陈洪录就是坐了牢,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要真不顾面子,陈书宁早就揭发陈洪录和魏春红的奸情了!还能等到这时候?陈书宁要是真听邢芳草的话,傻乎乎的去干这种事儿,以后她还怎么在陈家村待?苦主是邢芳草,她去报警才是合理合法的!陈书宁算干什么的?她才不要给邢芳草当枪呢!车斗里一片安静,陈书宁三人谁都没有附和邢芳草。邢芳草还以为是自己的话,镇住了他们三人,心里一阵得意!林磊在前头开车,拖拉机的噪音特别大!邢芳草的声音又很虚弱,林磊什么都没有听清,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看热闹的机会。“嘟嘟嘟——”拖拉机开进了大河镇派出所,许青山从车上跳了下来。林磊问道:“青山,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许青山挥了挥手说:“嗯!磊哥你先回去吧!我跟家旺把这边的事儿处理完,也就回村了!”林磊琢磨了一路,还是没有想明白许青山为什么来派出所,好奇的问:“青山,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啊?问你一路了,你也不说!”许青山粲然一笑,含糊的说:“我没有什么事儿!是邢芳草非得让我过来。我也纳闷儿呢~”“那行吧!我真走了啊!你有事儿找陈叔,让他往村里捎话!”林磊叮嘱道!“嗯!放心吧~”许青山挥了挥手,走进了派出所。郭君山敲了敲办公桌,心不在焉的问:“就说让我们民警过去?没有说是什么事儿?”下午那场雪太大了!郭君山担心王思民的安危,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许青山平静的说:“嗯!她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邢芳草同志昨天失踪了,我们是在村外的树林里找到她的。她醒了以后,就让我们过来报警了!估计是跟她失踪的事情有关。她现在就在卫生院里,等着你们过去。”郭君山慢悠悠的拿起公文包,抬腿往外走:“走吧!我跟你去一趟~”夜晚的卫生院,比白日安静了许多。医生在病房里帮着邢芳草检查,陈书宁坐在病房外,静静的等着医生出来。“咯吱——”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走出了病房,摘下口罩,对陈书宁说:“小同志,你姐姐的病情不太乐观!全身有多处挫伤,看情况,大概率是从高处滚下来造成的。左手小臂骨折,高烧!最糟糕的是,她身上有几处冻伤,可能会落下毛病……”陈书宁没有太多的情绪,邢芳草有这一劫,全都是她自找的!陈书宁实在无法同情她。何况,就在来的路上,她还试图撺掇陈书宁去报警,把陈书宁当枪使,自己躲在后头拿好处。陈书宁抬头看着女医生的眼睛,平静的说:“周医生,她不是我姐姐。她是下放到我们村里的知青,我们没有关系!嗯……我来的时候村长说了,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您开单子吧!我去缴费。”周医生诧异的看着陈书宁,好奇的问:“你怎么认识我?等等……我好像见过你……”陈书宁笑着解释:“我们见过!上次我陪着我姐姐过来开证明,就是您帮忙开的。我叫陈书宁!”周医生一下就想起来了!主要是她们开的证明太特别了!一个已婚妇女开那种证明,她想忘也忘不了。周医生噙着笑说:“我记得你!行了~你过来跟我开单子吧!交完费我们好安排治疗!”陈书宁起身走到拐角处,低声说道:“二哥,你到病房门口看一会儿~我交完费就过来。”虽然不喜欢邢芳草,但是陈书宁也不敢大意。谁知道魏春红和陈洪录,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万一追到医院里弄死邢芳草,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邢芳草打了退热针,神志清醒了很多。思索了一番,还是觉得让陈书宁报案更好!这样她进可攻退可守,更保险!她的声音很嘶哑,低声问陈书宁:“陈书宁,你去派出所帮我报案吧!就说陈洪录和魏春红要杀了我……”陈书宁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不死心,还想鼓动她。等回了村里再说,是她陈书宁非要报警的,好撇清关系。“我没有凭据,更不是受害人,我去报警没有人会相信!你还是老老实实等着警察过来吧!”陈书宁根本不上当!真当她是傻子呢?要玩儿心眼,十个邢芳草也玩不过一个陈书宁啊!陈书宁不想跟她纠缠,就想着给她好点儿事儿干,省的她没完没了的!,!“对了!你来的时候,支书让大队会计支了五块钱,说是算你借大队的,等你病好了再还!这些是票据!你这次住院,钱花的差不多了……后续可能还要花钱!医生说你有几处冻伤,可能会留下病根。”邢芳草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书宁,诧异的说:“你这个人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都这样了,你不说帮我,还跟我算上账了!”此时此刻,邢芳草恨透了陈书宁!面对邢芳草的指责,陈书宁显得很无所谓,她心平气和的说:“许青山已经去派出所了,相信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你一直让我去报警,还跟警察说那些话,到底有什么居心呢?”邢芳草的表情凝固了,她现在很尴尬!她觉得陈书宁大概是看破她的意图了。陈家旺敲了敲门,高声说:“书宁,我打了热水过来,你到门口拿一下。”陈书宁应道:“哎!我这就出来。”陈书宁往外走的功夫,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熟悉且冷漠。“陈家旺!你怎么在这儿?”“哎!郭警官!你好~我们村的知青出了点事儿,我陪着过来的。”郭君山淡淡一笑,说道:“哦!既然都是老熟人,那就好办了!报案人在哪儿?现在方便做笔录吗?”陈书宁打开门,探出头来说:“方便!郭君山同志请进吧!”说着陈书宁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郭君山见到陈书宁很意外,眉头微动,旋即恢复了正常,走进了病房。陈书宁接过陈家旺手里的热水瓶,跟着走了进去。许青山和陈家旺没有进来,坐在走廊里聊天。郭君山拽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开口问道:“是你要报案吗?姓名,年龄,住址!”屋里一片沉默,邢芳草直直的看着郭君山,良久都未曾开口。郭君山皱着眉抬起头,看到邢芳草的目光,又大声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郭君山的声音太大了,邢芳草迅速回神,磕磕巴巴的说:“哦!我叫邢芳草,年龄19岁。就住在大河镇。我是京市人,到这里插队的。”“我没有问你是哪里人……”郭君山不悦的说。“啊?哦!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儿走神,警察同志我要报案!”邢芳草沉声说道。陈书宁往洗干净的罐头瓶倒满热水,放在了邢芳草的床头柜上。“邢芳草同志,郭君山同志,你们有正事要谈,我就不打扰了!我在外头,有事儿你们叫我。”陈书宁的态度很明确,不偏不帮,不蹚浑水!郭君山眼皮都没有抬,平静的说:“你就在病房里待着吧!病人情况不好,需要你照顾。”:()这女同志也太能叭叭了!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