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天生有些下垂,像极了无辜的小奶狗,纯情模样看得沈姜心痒痒。
她确实抱着捉弄的心思逗他,但现在……好像上瘾了怎么办?
就是疯狂的想要捉弄他戏弄他亲他吻他,逗得他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想到那个画面,居然还有点小激动。
最后到底没能得逞,因为王姨从楼上下来了,抱着两张地毯,路过沙发的时候还纳闷地嘀咕一句:
“空调是不是打太高了?周老师脸怎么这么红?”
沈姜靠在他身侧,闷闷地笑。
然而谁也没想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周一这天,江荟珠下午五点左右的样子回家了一趟,彼时沈姜还躺在沙发上耍赖皮。
今天跟付祝安争辩了一道化学题,付祝安非说那道题他讲过两遍,沈姜说她完全没有记忆,说付祝安记错了,一定是给别人讲过,所以是他记忆错乱。
两个人谁也不肯让谁,一直犟到放学也没辩出个结果。
沈姜气呼呼回到家,没有拉琴的兴致,连调戏周鸣耀的心情都没有。
“哎呀你真的很烦!都说了很累很累,我休息你也可以休息啊,躺着就把钱赚了不好吗?我练琴你能拿钱,我不练你也能拿,为什么不能偷个懒!”
“沈姜……”
她已经很久没凶过他,周鸣耀怔愣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也顾不得会被她占便宜,他弯腰去搜寻她的手,想把人拉起来。
沈姜不依,眼皮都懒得掀开,推开他:“沈什么姜,我要睡觉,闭嘴啊。”
“沈姜。”冷幽幽的声音鬼魅般从脑后勺传来,江荟珠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半点动静都没有。
美妇人冷绷着脸,看不清情绪,只走近时,能让人闻到一股火星子的味道。
沈姜吓得一个激灵,两个人同时回头望。
她甚至连鞋也没换,高跟鞋咚、咚、咚的清脆声响彻整个客厅,不像是踩在地砖,而是在沈姜的心尖儿上起舞!
“你平时就是这样跟你老师说话的?”美妇人嗓音醇厚如大提琴,开口却如恶魔絮语。
沈姜鸡皮疙瘩起一身,蹭地坐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白干了白干了!前段时间的计划全白干了啊——!
她深情爱慕周鸣耀的人设啊!被她妈发现真相了!
戏谑的目光游移在沈姜身上,她所有的小心思都得以窥探。
“你觉得你的零花钱还有多少下降的空间?”
“不是,我刚刚在跟周老师开玩笑……”
“江老师……”周鸣耀也想为她解释,却被江荟珠毫不留情打断。
“沈姜。”女人深潭般的黑眸微眯着,一开口,仿佛一排细密的暴雨梨花针射来,“以后只有五千,好自为之。”
沈姜:“……”
从十万到六万再到两万再到一万,现在只有五千……蓬勃的怒火随着越来越低的数字逐渐麻木。
沈姜一句话没说,握紧双拳站在原地。
憋屈,除了憋屈她再想不出另一个词能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沈姜异常地无动于衷,反而是周鸣耀追了出去,步伐跑得急切,差点被家具绊倒:“江老师,江老师。”
江荟珠难得没理会他,兀自打开门,又走了。
周鸣耀颓败地站在玄关处,过了两秒转身,摸索着朝沈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