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泱拥着被衾,按在锦缎上的手指渐渐缩紧,赵景煜!
别急,卫家全族七十三口的血海深仇,她会一笔一笔的清算回来,通奸?那便通奸好了!
“来人,给本宫重新梳妆!”
崇政殿距离凤安宫不远,拂冬跟守在殿外的小太监点头示意,便拉着念夏往出走,“小姐醒了,说让你先回去。”
念夏比拂冬大上两岁,性子稳重,她轻蹙眉心,压低嗓子,“不可再像家中时随意,宫中规矩森严,要叫娘娘。”
“怪我,一着急我这脑子笨就转不过来弯,我记下了!”拂冬一拍额头,改口道,“娘娘醒了,用了半盏米粥,但是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而且娘娘还吩咐你去东厂请陆大人去凤安宫!”
陆寅恶名,可止小儿夜啼。
卫家是妥妥的保皇派,与陆寅天生对立,念夏不禁想歪了,急火上头,“你怎么不劝着点娘娘,咱们才刚来,怎好招惹那位?”
“应该……不是招惹吧?娘娘说让你客气一点,请陆大人过去,况且我问了好几次,娘娘执意如此……”
念夏深深吸气,“好,你先回去,娘娘身边不能没有近人,我自己一人去便可!”
拂冬直率莽撞,陆寅那人又乖张不定,万一一不小心得罪了,后果难以想象!
东缉事厂位于皇城最北,那一片除了厂卫与犯人,连鸟都不愿飞,阴森森的,活不像个人待的地方。
念夏虽说稳重,却也只是个长于内宅的妇人,她惴惴踌躇的磨蹭到宫殿正门,一名厂卫横刀将她拦下,
“东厂重地,闲人止步!”
念夏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奴婢凤安宫念夏,奉皇后娘娘之命请陆大人前去一叙。”
那娃娃脸厂卫上下打量她一眼,“在此等候,我去回禀督公。”
念夏又是一福,“劳烦大人。”
那人也跟着回了一礼,“不敢!”
她松了一口气,东厂之人貌似也没有传闻中的个个凶神恶煞,相反,倒是眉清目秀的……
片刻,厂卫返回,“督公让你进去回话。”
还要进去吗?
念夏笑容僵硬,脚跟灌了铅似的,心惊肉跳的跟在厂卫身后,待走到后殿,厂卫肃声道,
“进去吧,督公就在里面。”
念夏做足了心理建设,闭眼,吸气,踏过门槛。
进到后殿内,她第一时间屈膝跪地,连眼都不敢抬,竭力克制打颤的牙,“见过九千岁,我家娘娘想请您凤安宫一叙。”
路上准备的一肚子的说辞,到最后只剩这干巴巴的一句,念夏伏在地面盯着几近额头的青砖,砖缝中似乎有些细碎的粉红沫沫?
东厂的洒扫宫人也有些太不尽心了吧?
怎的连膳后洒出的肉沫也扫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