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父是酗酒导致了酒精中毒,最终致双相情感障碍。亲手将亲人送进精神病院的滋味不好受,却也没办法。过去,田一渲曾无数次夜里落泪:那种滋味我说不上来,他那么以我为骄傲,可是却连我大学开学都不能送我上车。而姐姐犯病最严重的时候是我大一第一学期,那时候妈妈的身体也不好,大家都没有工作,在家里修养。姐姐就像一个空了的人,双目无神,但又时不时的说自己好难受、好害怕。可是每次,每一次,我都在上学,我都不在家,我从来都不用一直承担这份痛,直面这种情况,是妈妈在忍受着。妈妈身体不好却一直那么隐忍、坚强,把姐姐一步步从精神折磨中拉出来。而爸爸他那么爱姐姐,却不能见证姐姐的婚礼。生活满是讽刺。如今,田一渲认为:既然给了我重新努力的机会,我便不愿意再经历相同的痛,我不应该以学习为由逃避,我不该因为自己刚好胆结石而只顾着自己。我不该和以前一般自我安慰。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做点什么,每天抽出半小时打电话给家人,真的不难。父母、姐姐都需要关心,我的人生不是只有学习,如果我只为了学习而失去了健康的家人,那真的难受又不值。田一渲想在未来看见健健康康的家人,哪怕现在有点不好,也不能忽略他们,让这不好肆虐横行。她自认不是一个能够没话找话说的人,但是为了家庭,可以克服。即使她知道,哪怕情况再坏,到了大三一切也都会明媚起来,可是她不想再经历了,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亲人堕落。夏末的夜色还很亮,距离晚自习还有半小时,这时候田一渲的舍友应该都洗完澡了。心情还算轻松的她马上冲回宿舍,快速地洗澡换衣服,然后在小店买了面包。在这匆忙的时间里,她知道即使路还很长,面对的事情也一定不会特别容易,但是起码她不再是从前的自己,那个面对家里的事只会不知所措和逃避的可悲的十六岁女孩。田一渲暂且放下家里的事情,快速走去教室,仅剩十分钟晚修铃就该响了,她得趁班主任来之前吃完面包,打开书本。回班最近的路,她需要经过三班,才能到五班,但为了避免让叶桥看见自己,她选了另外一条路。因为二楼走廊的尽头是五班,所以她直接从一楼走到五班后面的楼梯,想从那里绕上去,虽然会远一点。在时间最紧的时候,意外总是来得特别突然。田一渲嘴里几乎塞满了面包,因为走得太快,在接近上楼时她和对面往这边跑来的同学撞在一起。毕竟洗完澡也很晚了,天灰灰蒙路灯还未亮起,楼梯外有棵树挡去了大部分月色,让人看不清。她和这男生差点撞趴在地,幸好双方躲得及时,还能踉跄地站稳,田一渲心想:“本来时间就不多了还遇事,回来也没那么简单啊。”她站稳一看,原来是董瑾,他不是四班的吗,为啥会出现在这,突然想起这条路确实离男生宿舍更近些,她原以为快晚修了,按学霸的习惯应该早早在自习了才对,也许是错峰吃饭吧。田一渲从大学溜了一圈回来后,性子急了很多她先开的口:“瑾霸,我先走啦,快打铃了。”没等他回复,她已然冲上了二楼,董瑾似笑非笑地看着田一渲离去的背影,路过5班时,他往里瞧见了坐在第二排的田一渲,便也走回了4班。田一渲跟董瑾其实没有说过什么话,即使高一是一个班的同学,但大多时候只是点头之交。但田一渲是真心认可董瑾的优秀,他的认真。高一第一学期的两次大考,田一渲都考的不错,在班里能排前几,毕竟那时的她文科理科都挺好,除了英语是老软肋了。而董瑾便开始带头叫她学霸,他也是喊得最多的人,一开始田一渲还会不好意思,但听多了也会反击了,便开始叫他瑾霸。原本还没多关注到董瑾的田一渲,不过是随口称呼而已,最后却发现董瑾那是真学霸,真的厉害,他只是一开始就选择了理科,所以文科没花心思学习,总分才不会很突出。直到高一第二学期渐渐将文理分开排名后,田一渲才意识到董瑾很强,所以高二时董瑾分进的是理科重点实验班,田一渲是重点班。要说田一渲嘛,是一个文科抱佛脚考年级第26名,理科拼命学才103名的偏科生,最后会选择理科,说多了都是因为不想背书,理科女听起来还很酷。她真实的努力型选手,但董瑾是努力与智商并存的大学霸。自从分班后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路上遇到了,田一渲还会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