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离场扫兴的歉意,晏辞微据手中的玻璃杯,琥珀色的液体迎着灯光被他一饮而尽。
在场之人心思各异,却无人敢因他的离场说长道短。
夜间的微风闷热不减,月色称不上多么宜人,但要比无关紧要之人的脸色令人舒坦得多。
“这位先生架子不小。”挑拨的声音裹挟着酒气传来,“不知可否赏脸喝上一杯。”
来人一袭高定的浅灰色西装,穿着正经,却未尝将这人张扬的性格连带着有所收敛。
晏辞听出了来人身份,意思意思向庄简瞥去一眼。
面子被拂,庄简也不恼,自说自话地占了晏辞身边的空位,故作失望语气:“看来美人没兴趣。”
这下晏辞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好在庄简也是自娱自乐,没指望晏辞真给他什么回复。
刚才的事他恰巧撞见了,且看了全程。
放到交涉场上,晏辞的表现非但无懈可击,而且给足了面子。不过这个面子不是给那位老板,也不是给他,而是……
“晏辞,我认识你五年多了。”庄简收起性子,冷不丁念叨起往事,“去掉零头,这五年里你委托我办的事情不超过一只手。”
“我是真的很好奇,那场你去都没去的展览会究竟是哪里吸引到了你,”庄简笑了一下,两杯酒精下肚,他的眼里带着心照不宣的清明,“能破天荒让你同意陪我出席酒宴。”
表面问事,实则…问人。
他的票,谁拿了谁用了,他自然一清二楚。
晏辞仿佛没有听出庄简的言下之意,语气平淡:“心血来潮。”
平淡的语气里仿佛没有参杂任何感情:“跳槽之前,总得借个由头物色新下家。”
庄简笑意更深:“活招牌摇钱树…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且不说晏辞不会考虑跳槽,就算他真有这份心,那么庄简也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发现,至少绝不会将人带来酒宴拱手相让。
云层逐渐聚拢。
晏辞忽地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心情不错。生意谈成了?”虽是猜测,后半句的语气却格外肯定。
庄简撇撇嘴,他懒得在没有答案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是很愉快。”说着,他背过身去随意摆了摆手,“你说得对,趁活招牌在场,我应该再去捞点别的项目。”
走出两步,庄简想起了一件无足轻重但或许有必要提一嘴的事:“对了,楼下有熟人找你。”
晏辞微微挑眉。
熟人?
酒宴到场的人非富即贵,晏辞并不认为他和在场的哪位商贾算得上熟人。
皎洁弯月被厚重的云层遮盖,压抑的深夜叫人透不过气来。
思绪飘逸,晏辞想起下午未完的那场聊天。借口有了,话题也有了。
寂如一潭死水的心情略微回温,接着在看到两个未读小红点时瞬间攀升至愉悦。
两个小时前……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