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那天最后的记忆里,并不是韩淇的脸,而是元致。
她不记得自己出来以后到底走了几步,然后就看到了急急朝她走来的白衣胡人男子,他那样出挑,想看不见他都难,她觉得自己眼睛里有东西止不住地往下流,眼前霎时一片血红,然后,她就被拥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白色的狐裘轻轻软软,鼻尖是她无比熟悉的淡淡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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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不太好,家里事情太多了,这周慢慢会恢复更新。
这文数据再惨,我都会写完。
这是第一次写大长篇古言,也没有存稿,写得潦草,能跟着一路看下来的读者亲,你们都是我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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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站在一边,周濛刚刚从亭子里出来的时候,那样子可真是狼狈,她甚至生出一种隐秘的兴奋来。
她的脸被烫得通红,还有两道血印、数道指痕,眼睛哭得红红的,嘴角却仍然留着一丝淡笑,又惨又倨傲。
有的人失败后,看起来像是一只夹起尾巴落荒而逃的鬣狗,但她不是,她就像一只斗输的小公鸡,败也得浑身炸着毛败。
她似乎从来不愿把自己的狼狈当成羞耻,频频受辱,却总能坦然面对。
柳烟觉得这姑娘太有韧性,她们的九姑娘却说,她就是天生脸皮子厚,这种人,欠揍。
今天,的确是她刻意带周濛来见司马琳的。
她没有别的目的,只想让她再一遍地认清现实,现实就是这么赤裸裸地容不得她的逃避,就是有那么多的人想让她死,想让她落到尘埃里再狠狠地将她碾碎。
上一次襄阳之祸,她即便是躲在深山老林里的当龙寨呢,都没能躲过裴述那混蛋的算计。
柳烟觉得,只要周濛她还活着,但凡能够有点血性,她就不该再像以前那样坐以待毙。
后来她的确想通了。
所以,当周濛想炼紫丹挣钱的时候,她就砸钱助她,她想救元致挟恩图报的时候,她也帮了她。
但这些都还远远不够。
紫丹那点生意实在小打小闹,元致虽然有点用,但她居然愚蠢到,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她可以利用男人,可以玩弄男人,甚至也可以付出一些情意,唯独不可以相信他们。
就比如今天,韩淇、元致,哪一个不是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伤、被人羞辱?
有苦衷又如何,身不由己又如何,既然置身在这局中,谁又没点苦衷,谁又不是身不由己呢?靠不住就是靠不住,没有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