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个剪刀手,徐流溢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张潮生面上全是不喜之色,巴不得现在就把宋廷给拎出去。乐伎和舞女们载歌载舞正到兴头时,现下已是日暮,水榭四周亮起灯笼,周围一片朦胧之色,舞蹈已到了高潮处,舞女们已朝两边散开,给司马秦让道,令他琴弦下的暗器能够击中陆炎。即便不能一击即中,舞女们已经摆好了阵法,个个手中都藏着暗器,加上水榭周围还有太师府的侍卫配合,定能除掉陆炎!然而一切准备就绪,司马秦却没有动,指尖下的琴弦传出来的音律动听悦耳,丝毫没有杀气。众人虽疑惑,但他不动,他们自然也不敢动。司马秦手下未停,目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那站在宋廷身侧的袁几何身上。袁几何不知他的秦哥正在不远处盯着他,只拉了拉宋廷的袖子,想问他现下怎么做,然而宋廷却没有回应他,只推掉他的手往前走去。徐流溢和张潮生看着均是一惊,却又不能出声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廷一步步的走到杨绥身后。此时的杨绥还在得意洋洋的对陆炎说:“摄政王的血这么珍贵,本皇子是真想带一些回北周啊。”杨绥说完就觉得自己头顶上方被什么东西按住了,好像是某人的一只手。可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的头凶猛的一把按进了面前那盘佛跳墙中!整个过程让人触不及防,甚至没人注意到宋廷走过来,等这动作发生时,众人都忘记喊叫,全屏气凝息的盯着杨绥和按住他头的人。杨绥被按下去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撑起来后,惊怒着跳了起来,“什么人!”“拿下!”闻太师也是这才反应了过来,怒的一时竟没有认出身着仆从装的宋廷。“谁敢?”陆炎坐着,冷声道:“皇上在此,还不跪下?”众人也是这才认出了宋廷,忙骨碌碌的跪了一地,“叩见皇上。”闻太师看着宋廷,恼怒过后心中倒有几分窃喜:这倒是好,今儿能解决陆炎不说,这小皇帝也能一并解决了。想着,他悄然转头示意席外表演的乐伎和舞女们,赶紧行动。然而司马秦不动,那些人也就真的没动,毕竟他们只听司马秦号令,却不是听杨绥号令。闻太师见司马秦没有动手,眉头蹙了起来,川字纹像沟壑一样印在额头上,心中暗道这计划怕是有变故了。宋廷不管地上跪的这些人,也没有理陆炎,只睨了眼闻太师,再瞧着汤水糊脸,被烫的个脸红出泡的杨绥,张嘴骂道:“你想找死就早说,朕成全你!身为北周皇子跑到大禹对朕的摄政王出言不逊,泼在你脸上的不该是这锅名贵的佛跳墙,该是一盆夜香才是!”杨绥顿觉侮辱至极,“你,你”宋廷撸着袖子,双手插着腰,拿出当初用小号骂黑子的气势,喝道:“你什么你,人家的血能解百毒,是尊贵无敌,你的血只配喂蚊子,你还跟这儿嘚瑟,朕现在就能命人把你的嘴缝起来!”杨绥被宋廷这接二连三的怒吼给整的气血上涌,不管不顾的冲他嚷道:“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个傀儡,没有陆炎,你连个屁都不是,只配在封地像瘫烂泥一样烂死在地里!”“你这狼心狗肺之徒,口出狂言!”宋廷喝道,平复了下气息才又说:“九皇子,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世,朕清楚的很,你母亲乃官妓,你生下来就被抱进宫由贵妃抚养,后来你得知自己身世,竟命人将你生母远送边关,以至于在路上得了肺痨,不治而亡。朕说的可有错?”杨绥听着这话,两眼发白,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抬起胳膊指着宋廷,哆哆嗦嗦的说:“你,你你这个傀儡废材!”“呵呵!只要朕乐意,朕就是天王老子,不乐意,废材就废材。朕告诉你,朕是大禹皇帝,你撒野都不看看地盘的么?”说着,宋廷抬起手就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而后喝道:“来人,九皇子病了,赶紧送他回静新苑休息。”令声一下,无人敢应,水榭内众人皆屏气凝息,太师府的侍卫们全准备就绪,徐流溢和张潮生面上已是热汗涔涔,双方已成剑拔弩张之势。这气氛,席间宾客都感觉到了。宋廷这才看向陆炎,着急的说:“没听见吗?送他回去休息。”陆炎看着宋廷,眼神是三分愠怒七分无奈,而后抬了下手。张潮生瞧着,站了出来躬身应了声“是”,然后便擒住杨绥,将胳膊反绞在身后欲带他下去。“你们敢!”杨绥喝道,“司马秦,你还愣着做什么,此时不动手,何时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