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保罗。”
兰堂奇怪地看着紧盯着他的手不放的魏尔伦,
一块吐司面包无法填饱成年人空荡荡的胃袋,加上一瓶牛奶也不可以。
兰堂想了想,把手中拆开包装的肉松面包递给魏尔伦:
“你也没有吃饱吗?是因为抱着中也的姿势不方便吃东西吗?还是你想节省一点,留到明天再吃?”
若是前者,魏尔伦为什么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下中也,等到吃饱了再行动?
若是后者,受伤时不给身体补充充足的养分,身上的伤只会好得更慢,影响日常生活,因小失大。
堪称冒犯的疑惑与解释在兰堂心中升起,盘旋,等待具体答案出现后,再付之于口。
“都不是,刚才没有心情吃。”
魏尔伦收回视线,气闷地咬了一口面包,将整个袋子都给了兰堂:
算了,等到晚上,他再给弟弟买更新鲜的食物。
兰堂理解了:“孤身一人待在异国,的确会让人感到迷茫。”
不,他只是发现中也身上的伤,气都快气饱了,所以才吃不下食物。
魏尔伦正想解释,却被兰堂递过来了一瓶打开的果汁:
“面包有点干,配点果汁吧。”
“好,”
习惯比理智更快地回答,回过神后,魏尔伦在兰堂含着笑意的绿眸中,不得不让中也帮忙拿着吐司面包,接过果汁,硬邦邦地说:
“谢谢。”
“不用谢,”
兰堂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睛,不太明白魏尔伦向他道谢的原因:
“这是你得到的食物,我只是帮忙打开了一下包装。”
魏尔伦:“……”
不知为何,魏尔伦感觉自己更不高兴了。
·
不知是战争还是大爆炸的原因,即使魏尔伦和兰堂来到了相对繁华的街道,开门的店也寥寥,显得十分冷清。
不过,所幸寻找酒店的过程足够顺利,这个世界上,要钱不要命的人总是比要命不要钱的人多,尤其在黑手党盛行的横滨。
在天黑之前,他们找到了一家专供灰色人群临时居住的酒店,只要有钱,他们来者不拒,
不需要身份证件,没有监控,前台里的工作人员是聋哑人,一直低头看自己的手指,遇到客人,视线最多升到胸口就会仓皇落下,只负责收银,没有具体的记录,
收完钱后,工作人员会推出一个门牌号和小小的钥匙,
门牌号的背面有居住的起止时间与续租方法。
钥匙则可以打开与门牌号对应的门,房间内部不大,但足够隔音,里面有热水和简陋的医药箱,能够让人简单地包扎伤口,调整自己的状态。
当然,房间的价格也贵到足够让人咋舌,住一宿两万日元。
魏尔伦用温水洗干净了中也全身的青黑色,软化背上的血痂,剥下布料,大致擦干身上和头发的水分,小心地避开中也的伤处,抱着中也离开浴室,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