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很快被沈予棠否定,毕竟以楚景淮的警觉,若是还有别人在,他一定刚进屋就能发现。
带着疑惑抬头和楚景淮对视,对方却伸手把她重新按回胸口处,低下头薄唇凑近她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耳语:“陈明。”
沈予棠原本紧绷的身躯瞬间放松下来,她差点就忘了陈明和他们一起来的。
沈文从被突然的声响吓得一抽,立时转身去看,竟发现那在翘头案上摆得好好的瓷瓶,现在已经七零八碎,像是被直接打裂一样,瓷片四散在桌上。
沈文从大惊,赶忙去检查窗户,但窗户关得严实,绝不会是有人从外面打碎的,这屋子里能打中这瓷瓶的位置他都检查过了,也无可能。
事情霎时离奇起来。
即便沈文从向来不信那些神神鬼鬼,可这瓷瓶碎得古怪,又想到护院说得那么真,他也不免生出些惧意,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如今屋里就剩床底下没看过了,油灯微弱地燃烧着,照得那张床在黑暗中模模糊糊。
沈文从觉得他好像看见他大哥躺在床上,看见沈文年那张因中毒而流满鲜血的,苍白的脸。沈文年死不瞑目,走得很痛苦,如今血红的眼睛正直直定在他身上。
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外间的一群人见他这么久没出来,又听到了异响,一个个都躲在别人身后,望着里面,想看又不敢看。
沈文昌攥着一串佛珠,在手里捻了一圈又一圈。
到底是金玉琴胆子大,她小步挪动到屏风前,对着里间道:“三弟,你没事吧?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沈文从恍过神,一眨眼,床还是那张床,空空荡荡。
他呼吸略急道:“无妨,没有什么东西。”说罢便强撑着镇定走出来。
避开人抬袖擦了擦冷汗,心说可能是下人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把瓶子碰歪了,这才倒了……一定是这样。
*
没找到鬼,他们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工夫便锁了门离开了正院。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沈予棠还埋在楚景淮怀里,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宽阔的胸膛。楚景淮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揽住了沈予棠。
两人胸膛靠在一起,在静谧的环境里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的“砰砰”声,心跳重合达到一致。
一股热气涌上脑门,沈予棠猛地睁开眼,抵在楚景淮胸口的手用力推搡着他。
声如细丝道:“他们走了,可以出去了。”
楚景淮听到她细软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有些慌乱地松开她,出了床底,手肘不小心撞到也只是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沈予棠还保持着先前的动作未变,皱着脸在心里默默骂自己不争气,她方才居然觉得楚景淮怀里很有安全感,她有些留恋……
忽然,她看到了个东西躺在角落,月光照不到那里,看起来黑漆漆的一坨。
沈予棠伸出腿去够它,待拿在手里,她才看清,原来是串挂饰。
只是这挂饰并非男子用的款式,但她也从来没有见母亲戴过。父亲母亲感情一直很好,父亲一心一意从未纳过妾室。
那这东西,到底是谁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予棠捏着挂饰出神,满心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