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谢微星惊讶:“这么久?”话音刚落,屋外有人敲门,声音沙哑:“木槿姑娘在吗?”木槿正要起身,却被谢微星一把握住手腕。谢微星只握了一下便立刻松开,他冲木槿使了个眼色,木槿立刻领会,朝门口喊道:“谁?”“木槿姑娘,王爷叫我来送东西。”声音有些耳熟,谢微星一时记不起在哪听过,想来是陆寂身边的人。“又送东西?我去看看。”他没设防,将木槿按下,起身走到门边。门方开了条缝,阵阵阴风闯入,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泛着粼粼银光。扑面而来的寒意叫谢微星顿觉不对,他用力关门,却被一股力量反推了个踉跄,门豁然大开,带着杀气的匕首狠狠刺下。刀尖蓦然逼近,就在即将刺入谢微星颈侧时,却硬生生悬停在空中。来人黑衣蒙面,只露双眼睛在外,看清开门的竟是谢微星,他眼神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生死瞬间,谢微星后背忽地冒出一层冷汗,他后退几步,慌乱之下抓起手边的东西丢过去。“咣当”一声,东西被拍至地上,谢微星才看清那是个毫无攻击性的脸盆。黑衣人盯着谢微星看了会儿,眼下的肌肉微微抽动,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他没再理会谢微星,提刀追进屋中,直朝木槿而去。谢微星这才明白,这人是为杀木槿而来。“来人啊!杀人了!”他追上前,死死抱住黑衣人的腰,朝吓傻了的木槿大喊:“快跑啊!”可谢灿这幅身子连弱鸡都不如,黑衣人不过是一个推搡,谢微星便往一旁飞去,倒地之后又滑出几米远,后腰撞上桌腿才停下。“艹……”他下颌紧咬,忍痛坐起,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走到木槿跟前。说时迟那时快,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尖厉的破空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进来,可谢微星只看见黑衣人浑身一震,紧接着几道血线由手腕迸出,匕首也被打落在地。耳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黑衣人深知已错过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不再恋战,深深看了谢微星一眼后,闪身从后窗逃走。几个生面孔姗姗来迟,进屋后兵分两路,一路由后窗追出去,一路则紧紧护在谢微星身边。“谢小公子恕罪,谢小公子伤到何处?”“没伤,没伤。”谢微星在外人跟前逞强,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朝木槿那边看去,“木槿姑娘没事吧?”木槿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她摇摇头,紧走几步,将黑衣人掉落的匕首捡起反复查看。谢微星则转头看着大敞四开的窗子,神情凝重。若不是黑衣人及时停手,他这会儿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所以……为什么要停手?若只为杀木槿而来,顺手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在杀人时留下活口,对一个杀手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黑衣人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奇怪,像是认识他,像是被人叮嘱过什么,所以不得不在最后关头及时收手。杀木槿,但是不能动他。为什么?到底是谁?“叮铛——”谢微星收回视线,走到木槿跟前,看着桌上那把匕首,“你认识这把刀?”“是张显忠的人。”木槿语气平静,“他们发现我了。”他们发现我了。
谢微星心中翻起滔天巨浪。木槿在陆寂的帮助下隐姓埋名,三年过去相安无事,他才刚把山湾渠案翻出来重查,知道的人并不多,又是如何将木槿暴露的?景和十七年对木槿下手的人、长安诗会刺伤程屹安的人、方才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疑点太多,谢微星心念几转,又回到最初那个问题。——若是张显忠的人,能杀程屹安,能杀木槿,为何不能杀谢灿?◇心如刀割恨意生,细致入微人做床木槿房中的事很快传遍整个花船,添油加醋传到一楼时,已经演变成了两条人命的命案。众人皆是神色惶惶,花船不得不临时靠岸,放大家下去。有人下船,有人上船,陆寂第一时间得了信儿,匆匆找上门来,见谢微星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可伤到哪里?”他上前捏了捏谢微星的手指,将人前后左右转着看了一圈。此话一出,跟在谢微星身边保护的几人皆是脸色一白。“没伤。”谢微星躲开陆寂的摆弄,怕他生气牵连,又跟上一句:“你的人来得挺及时的,那人没来得及下手,就被吓跑了。”说完,瞥见青成风炎都在,他连忙问道:“抓到了吗?”青成神色凝重摇了摇头,“回谢小公子,这人水性极好,钻进河里就没再露头,到现在还没出来。”谢微星有些失望,“这会儿才刚入夜,他若是游出城外再上岸,就再也找不到了。”陆寂拾起桌上的匕首打量片刻,“可看到那人模样?”“看不到,他蒙着面呢。”谢微星眼睛忽闪几下,似乎十分不解,“但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何事?”谢微星正要开口,意识到这里人多眼杂,便朝陆寂示意一眼,“待会儿下了船我再同你说。”临走前,谢微星先把木槿安排好,又吵着去找小陈大人,得知所有人都已下船后这才作罢。直到坐上回摄政王府的马车,他才一边“斯哈”着一边脱了衣裳,扶着腰弯下身子。“陆清野,你快给我瞧瞧,是不是肿了。”看见谢微星腰上多出来的一道淤青,陆寂心惊胆战,语气慌张:“不是说没伤吗?”谢微星叹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凡给他个高大威猛的身体,他也能跟对方来上几回合,而不是被人轻轻一推就飞出去。那桌子腿也是真结实,他这么大人撞上去都没断。陆寂着急,他扶着谢微星的胳膊贴近了看,那道淤青横亘整个后腰,在雪白皮肉的衬托下愈发骇人,青色上覆有紫红的血点,看着触目惊心。他心疼地吹了吹,眼圈气得通红,他气谢微星隐瞒不说,又气无法将伤转移至自己身上。“疼不疼?”马车里只有个陆寂,谢微星懒得装,实话实说:“疼啊,我胳膊也摔了,这会儿没感觉,但明早指定得肿。”陆寂又连忙将他袖子脱了。胳膊上的伤还看不出,或许就像谢微星说的那样,明早才会显现。“青成。”陆寂用力敲了敲车门,“快去叫太医。”有人着急有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谢微星心里舒坦了,连带着伤痛都淡了许多。他一本正经穿好衣裳,又开始端架子,“哎呀没什么大事,用不着叫太医,就是磕了一下,擦点药躺两天就好了,我有经验。”陆寂面朝车窗,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