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小喇叭那边等我。”陆寂瞬间紧张起来,毕竟谢微星每次找宋九枝说事,后面便会带来一些不好的消息。他捏住谢微星的衣袖不放手,“我同你一起去。”谢微星安抚道:“不用,你在这儿等我,我跟你保证,待会儿同他说了什么,回来便说给你听。”陆寂思虑再三,还是依依不舍松了手。待谢微星离开,叔侄二人隔着书桌对坐下来,陆寂神色愈发严肃,陆凭表情愈发紧张。就在那种紧张的情绪马上要到一个临界点时,外头传来发财惊慌失措的大喊:“皇上!不好了!王爷!不好了!”陆寂陆凭同时站起看向门口,发财冲进勤文殿,利索一跪,往外一指,“不好了!大师同皇后打起来了!”陆凭不解:“打起来了?为何会打起来?”陆寂面色不虞,大步流星往前走,还未进门,便听见拳拳到肉的钝响和谢微星的怒骂。“天雷是吧!春夏秋冬是吧!还七七四十九道雷!你大爷的数都不会算!挨了十七!还剩多少?我问你还剩多少!”【作者有话说】有人发现宋九枝算错数了吗?明天修文休息嗷~后天(周四)更~◇未把坏事做绝尽,字字句句是真心陆寂冲进殿中一瞧,宋九枝被谢微星死死按在地上,看不见伤势如何,也没听见任何声音,似乎是晕了过去。谢微星急了眼,他用的是那种最原始的打架方式,没有任何技巧和花招,全凭一身蛮力,拳头高高扬起,又狠狠落下。陆寂连忙上前把人拽了起来,一声声劝道:“莫打了,莫打了,手都红了。”说罢心疼地托起谢微星的胳膊,往通红的手背上轻轻吹了两口。谢微星单脚跳了几下,粗喘着接过陆寂递来的拐杖,又“唰”地抬起,直指宋九枝面门,“你大爷的,一点正事不干,留你在这儿有什么用!”宋九枝像滩烂泥般躺在地上,闻言“吃吃”笑起来,笑得肩膀不停抖动,“前辈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一下。”谢微星悄不做声突然回来,他还真没收到任何小道消息。而他早已习惯了陆寂每天上门打听谢微星,这次却好几日没见陆寂影子,等了两天实在坐不住,便主动递了纸条,没想到竟直接递到谢微星手里去。“受你大爷的罚!罚你大爷个屁!”谢微星口不择言说了两句脏话,“你有病啊!见不得别人好是吧?”追进来的陆凭瞧见这幅剑拔弩张的局面,小声劝架:“别、别吵了。”见陆凭来了,宋九枝遮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己留了几分体面,“瞧前辈说的什么话,我也是怕王爷忘了前辈,所以才编了几个小故事,好叫王爷日日夜夜想着前辈念着前辈,这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对不起前辈了。”一番话阴阳怪气,气得谢微星拐杖也不要了,全靠单脚蹦着往宋九枝那边冲,“你给我过来!”眼看着两人又要撕扯在一起,陆寂眼疾手快把谢微星拉回怀里,“莫气了莫气了,待会儿叫人来打,你就在一旁瞧着,莫气了……”
殿中一时混乱不堪,陆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该站哪边,也不知该去拉谁,只好抬高声音,颤着嗓子道:“都给朕住手!”谢微星瞬间卸了力,阴沉沉盯着宋九枝。半晌,他突然嗤笑一声,挣开陆寂的手,凑到宋九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宋九枝,等你走了,我就天天在陆凭耳边,讲、故、事。”宋九枝莞尔一笑,“前辈,你同陛下说我过得多惨,他大概只会觉得快意,毕竟我在陛下心中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恶人。”谢微星一怔。“前辈,做坏事就要像我这样做绝,不要做一半藏一半,剩下那半被发现了,就会变成前辈这样,搞得两个人都不痛快,我也只不过是给这份不痛快上浇了点油罢了。”既然要当坏人,那就贯彻到底。谢微星便是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以为自己在外人眼中坏事做尽十恶不赦,实则经不起深究,把那藏起来的事挖出来一瞧,字字句句都是真心。“我可不像前辈,付出这么多,又不敢叫他知道,前辈以为这样就是为他好吗?”“他这样轻而易举上了当,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皆是因为前辈对他不坦诚,他打心眼里认定,是前辈怕他难过,所以什么事都瞒着他。”谢微星深陷宋九枝话中的漩涡,无法自证。“前辈。”宋九枝用最后一句话为今日这场拉扯定下输赢,“你不会爱人,爱不仅要用行动表示,还要说出来,要让他知道。”谢微星嘴硬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好好做你的任务,争取早、点、回、去。”说罢,他后退几步,跌进陆寂怀中,在后者的搀扶下离开。待回了昭德殿,谢微星往凳子上一坐,开始出神发呆。陆寂取了药膏来,在谢微星手背上细细涂抹,搽完后,他抬眸瞅了一眼,“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同他动这样大的怒气?”谢微星恍惚片刻,失焦的视线渐渐拉回,答非所问。“宋九枝说的没错,我好像,一直用我所谓的‘为你好’瞒着你,这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如果他能早些坦率地告诉陆寂,如果把这些事主动说出来,陆寂便不会被宋九枝耍得团团转。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为他盖庙,塑像,做些奇奇怪怪的事……“陆清野,他说的话不可信,都是骗你的,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把毒酒和箭矢带回去?我不想你再因为从前的事而难过,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回来了,往后我们好好的。”陆寂不在乎自己难不难过,他只在乎谢微星是不是真的受罚,“那他说的……惩罚。”“惩罚……”谢微星敛起目光,“的确有这件事,但不像他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天雷,也没有什么酷刑,那就像……”谢微星一时词穷,陆寂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的思路。“就像你说的太虚幻境。”谢微星这样比喻,“那里与外界完全隔绝,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里面有你,有小喇叭,有郑元宝,谢献书,程屹安,所有人都在,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样,但它的目的不为迷惑人的心智,而是要你清楚明白地知道那些人都是假的,想亲近却无法亲近,想逃离也无法逃离。”事业三部的小黑屋不知是谁研究出来的,搞了个心魔试炼一样丧心病狂的东西,看上去温馨的生活,可每与一个人交谈,都会后背发凉。里面那个“郑清平”会缠着他一起画画,“谢献书”会请他吃酒,“陆寂”则会嘴角含笑看着他,明明是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动作,却令人不寒而栗。谢微星越想越害怕,脸皱成一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