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姨娘倒是心里为她可惜:不知死活!
几人正在打眉眼官司,何老爷打着呵欠进来了,扫了一眼屋中的莺莺燕燕,漫不经心的坐到太师椅上,一脚蹬在脚踏上,也不说话。
安姨娘慢慢的由下往上抬起眼来,偷偷的瞄了他一眼,眼波微微一勾。何老爷忍不住就带了一抹笑,食指指节略带暗示的在下巴上蹭了蹭。
安姨娘就瞪了他一眼。
王氏面色一凝:何老爷在女色上一向不节制,但也知道要给她这个正妻脸面,如今却故意这般作态,简直是逼人太甚!
当下把手中瓷杯往小几上重重一放,发出撞击声。
佟姨娘赶紧低眉敛目,再不多看。
何老爷拉长了声音:“夫人,可是手滑了?”
王氏冷笑:“倒不是手滑,却是这杯子滑,好在这杯子倒是由我做主,不喜欢了,卖了便是!”
何老爷一噎,安姨娘脸都白了,想起来这内宅是由王氏做主,捡个老爷不在家的时候,随便发卖了她,也不是难事。
何老爷也是能伸能屈,随即若无其事道:“都散了罢,巳时再来,陪舅太太抹牌。”
几房妾室如得赦令,连忙散了去。
等下人都退出,何老爷才皱着眉头道:“淑宁,你怎可失态至此,动不动就把发卖挂在嘴边?!”
王氏盯着他:“老爷,你可不要纵着这几个玩意儿爬到我脸上来!你就算不需我父兄为你打点,也要想想他们会不会阻了你的路!”
等何老爷再度甩袖离去。
刘妈妈才满脸忧虑的从耳房出来,耳房离得近,刘妈妈却是全都听到了。
王氏也没想过瞒她。她陪嫁来好几房下人,最得她重用的便是刘妈妈和张妈妈。
张妈妈做事狠辣,不少阴私事儿都是她动的手。
刘妈妈却心肠慈软,常劝阻自己,但王氏却知她是真心为自己,对她也十分信赖。
这时忍不住对刘妈妈红了眼圈:“你看这个白眼狼,如今站稳了脚跟,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一日比一日狠的逼着我,连几个下贱东西也敢拿来气我!”
刘妈妈叹了一声,走过来搂了她的肩:“总归他是太太的夫君,太太不可与他硬来。”
王氏落下泪来:“就是待他再恭谨柔顺,又有什么用?只怪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个一男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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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心中如何不甘,暂且按下不表,因娘家人在,反倒要表现出一派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