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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李纪元的丧事也已经办完,青葙到李义诗那里去瞧她。
李义诗虽还是那样懒懒的,不大爱说话,但精神头却比从前要好上许多。
青葙将柳芝与樱桃托付于她,李义诗倒是欣然接纳。
只是临走之时,李义诗突然问了青葙一句:“当日我二哥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葙顿了顿,李义诗并不是傻子,想来也有所怀疑,她张了张口,想要告知她真相,然而李义诗忽然抬手,道:
“不必说了,就这样吧,不管是你还是大哥,我都不想再问。”
就算当真是青葙干的,她能杀了他给李纪元报仇么?
自然不能。
她就算在心里再为李纪元开脱,也知道他罪责深重,死不足惜。
青葙看着李义诗,最后道了一句珍重,然后离开,柳芝与樱桃追上去,大哭不止。
李义诗走到门口,看着青葙的背影,也终于红了眼眶。
她记得第一次见青葙的时候,还在心里嫌弃这个莫名其妙的皇嫂有些呆头呆脑,如今她要走,自己心里却又开始舍不得。
关东离长安太远了,再要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
“记得给我写信!”李义诗冲着青葙的背影喊道。
青葙回首望向她,笑了起来,挥了挥手,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抹调皮的色彩。
“知道啦。”
青葙回去,看了眼已经空荡荡的寝殿,坐在榻上许久。
她回想起半月前的那日,李建深对她说过,今日是昭贵皇后的忌辰。
青葙于是去了昭陵一趟,因为她已然不是太子妃,所以进不去,只能在外头等候。
她回头,看着昭陵,只觉得一股孤寂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今日是个好天气,昭陵的天蓝得清透,找不到一丝云的痕迹,微风吹拂在青葙身上,带来阵阵暖意。
她在这里等着,不一会儿便见一辆马车过来,马车停下,只见卢听雪从上头下来。
她瞧见青葙在这儿,不禁微微一愣,上前道:
“许久不见,太……,王娘子可还好?”
李建深与青葙和离的消息已经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卢听雪自然是知道的。
当日李建深听见青葙提起和离时生气的模样,卢听雪还以为他们和离不了。
青葙对卢听雪微微点头:“劳娘子记挂,自然是好的,娘子是来祭拜昭贵皇后么?”
卢听雪微微仰了仰头,青葙如今已经不是太子妃,她自然不必再对她恭敬行礼。
“是啊。”她言语中显示出与李建深的亲近,“我儿时有段日子,便是在昭贵皇后膝下养着的,当时太子殿下也就六七岁,还总是觉得我抢了娘娘的宠爱,不爱搭理我。”
她想以这话显示她对李建深的不同,然而青葙却全然不曾放在心上,卢听雪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隐隐的不痛快。
她知道青葙进不去,便又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抬脚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