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在床第间,他无数次的问她是否爱他,她每一次都回答‘爱’,当时只觉得甜蜜,如今想来,那一声声回应却像是往他脸上甩巴掌。
她的爱不是在对着他,而是对着她的‘阿兄’。
他只不过是她用来怀念另一个人的‘工具’而已。
他们情比金坚,而他则是那个多余的。
李建深看着青葙,慢慢笑起来,轻声道:“可是他已经死了,不是么。”
这样的话,无疑在往青葙的伤疤上撒盐。
她神色未变,手却微微开始颤抖,注视着李建深,左边眼角愣愣流出一滴泪来。
那滴泪落在李建深的手上,像是往他心里捅了一把刀,疼痛在他身体里四处流窜。
李建深冲冯宜伸手,“拿把匕首来。”
“殿下……”冯宜跪下,“殿下三思,太子妃她——”
李建深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以为我要杀她?”
他与青葙静静对视,道:“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是我的妻,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杀妻的地步。”
冯宜心头打鼓,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珠,起身去取了一把匕首递给李建深。
李建深接过,让早已吓得不行,跪在地上的众人退下。
然后抽掉匕首的剑鞘,放进青葙的手里,握着她的手,将匕首抵上自己的眉心。
那匕首十分锋利,很快刺破皮肤,一道血痕缓缓顺着李建深的眉心往下流。
青葙手中的碎屑撒了一地。
她看着李建深,身子不住往后退,想要挣脱他。
“你疯了……”
李建深按着她的手,往里送了送,眉心的血流得更快,他却好似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道:“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挖出来。”他说。
青葙静静地看着他。
李建深道:“把这颗朱砂痣挖出来。”
他要将他脸上一切与那人相似的地方,全部抹去。
青葙张了张口,手上的疼痛在不断加剧,但神色依旧淡淡的。
“殿下,不必如此,往后我都不会再把您当成是他了。”
李建深听了这话,手上反而更加用力,青葙使劲将身子一歪,匕首随之掉落在地。
李建深脸上流着一道血痕,走到青葙身边,将从前她送给他的络子扔到她脚下,道:
“阿葙,我当真想同你好好过日子,也当真……心悦于你,不过,往后不会了。”
青葙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无论是吃惊,伤心,还是难过,通通不曾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只是点了点头,道:“是。”
仿佛李建深所说的话对她来说只是可有可无。
李建深嘴角浮现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