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挠了挠脑袋,也发愁。
“我的好姐姐,太子妃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你都劝不住,何况是我了,按说也是奇怪,太子妃既然这样对太子上心,那前些日子又为何——”
“嘘。”柳芝将她拉远了些,见四周没人了,才道:“莫要再提此事。”
樱桃点点头,事情已经过去,那就多说无益,还是想法子怎么劝太子妃保重身子为好。
她想了想,问:“姐姐,你不是说太子妃送去的糕点,太子殿下都收了么?”
收下糕点,就代表着气消了,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回来?他若是回来了,太子妃也不用不顾病体日日忙碌了。
柳芝也说不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只能摇摇脑袋,叹了口气。
李建深送的鹦鹉就在不远处的笼子里,听见动静也学着叹起气来,樱桃插着腰走过去,拿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
“再叫,小心把你的毛拔了。”
正说着,忽听见一阵脚步声,一转头,却是张怀音过来了,柳芝忙领着他进去。
青葙正坐在杌子上发呆,见着他来,不免意外。
“如今还未过上元节,师父怎么过来了?”
上元节前,宫中画师一般不当值。
张怀音冲青葙行了一礼,又仔细观察了下青葙的脸色,见她面色红润,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苍白,不免松了口气。
“听闻殿下身子欠安,臣心中着实挂念,是以特意来看看殿下,见着殿下如今安好,臣便放心了。”
他说这句话时,青葙正在起身看外头的天色,因此并没意识到他话中那不合规矩的亲近。
“不过小病而已,多谢师父来瞧我。”
她忽然想起张怀音已经定了亲的事,便道:“对了,师父何时成亲,我说过要给你们送一份大礼的,你早些说,我也好早些准备。”
张怀音算是她到了长安之后的第一个朋友,他要成亲,她自然要有所表示。
听见这句话,张怀音垂下眼帘,眼里露出些许苦涩的味道,太子妃好似特别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成亲的样子。
他稳了稳心神,对青葙道:“臣已然退婚。”
青葙正捧了一杯热茶在手心里,听见这话,不免抬头,意外道:“什么时候的事?”
张怀音看着她的眼睛,道:“回殿下,年前。”
青葙并没有像他期盼的那样追究原因,愣了片刻之后,只是淡淡道:“真是可惜了。”
不知为何,张怀音听见这话,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心开始慢慢跳动起来,一下一下,跳得飞快。
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
为了退婚的事,他被父亲罚跪祠堂三天,可是得知退婚的那一刻,他心中并无遗憾,有的只是无尽的喜悦。
张怀音张了张口,想要对青葙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见背后有人道:
“确实可惜。”
那声音除了熟悉的沉稳与威严,还夹杂着一股明显的压迫感。
如同当头棒喝,张怀音当即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