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殿下,您的父亲王植大人传了信儿进来。”
青葙想起这个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父亲,面色淡淡的,点头:“说什么?”
樱桃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青葙接来看过,然后默不作声。
看来,怕是有人到府中警告了王植,他这才特意替杨氏写了一封告罪书上来,说王婉然就要议亲,这时候若是生了事端,怕是找不着好人家,请她为了妹妹不要计较杨氏的过失。
除此之外,里头无一句问好,更无一句提及她额头的伤势。
这是这位生身父亲头一次给她写信,竟是这样的内容。
青葙只觉得那封信像是这数九寒天里炼化的一把冰刀,正在一点一点往她的心尖上刺。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与她血脉相连的家人。
看着那封信,她此刻更是分外想念从前在关东的家,想得心尖疼。
只可惜……那人不在,她的家也早没了。
青葙起身,将手上那封信扔进炭盆里,看着它一点一点地化作灰烬。
几日之后的醉旺楼里,魏衍正优哉游哉地倚着凭几欣赏歌舞,这家酒肆前几日刚来了位胡姬,能唱能跳,尤其是那胡旋舞跳得最好,回回能赢得阵阵喝彩。
此时,魏衍一边打着拍子一边吃酒,正好不快活,忽然察觉到颈边一凉,他霎时腾身而起,一个翻转,拔出腰间短刃就要向来人刺去。
那人轻哼一声,捉住他的手臂一按,短刃便猝然掉落,那人一伸手,利落接住。
“殿下?”只见李建深身穿一身寻常圆领胡袍,手拿象牙扇,正站在不远处悠悠地看着自己,魏衍立即酒醒了一大半,就要跪下。
李建深坐下,道:“你这样跪我,旁人瞧见又要问东问西,出来一趟也不安生。”
魏衍的腿便没跪下去,他长呼一口气,道:“方才殿下可要吓死臣。”
他跟着李建深坐下,招呼人添酒加菜。
“殿下这时来找臣,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李建深捏着酒杯不住摇晃,眉头微蹙,黑白分明的眸子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却不说话。
魏衍瞧他这样子,心下便有了计较,道:
“殿下既然不说,那就由臣来猜。”
他笑了笑,眼中趣味渐浓:“殿下近日可是心绪不宁?心里总想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李建深这几个月太过反常,想不叫他注意都不行,他稍稍一打听,便知晓了其中缘由。
李建深停下摇晃酒杯的手,仍旧不吭声。
魏衍接着道:“殿下心底里想同她亲近?”
李建深这回张了口:“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