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他在耳边问:“今日怎么去那么晚?”
“要准备寿礼。”青葙知道他问的是去梨园赴宴的事,便随意回答一下。
李建深不吭声,过了许久又问:“那画还学么?”
青葙恭维他:“自然是要学的,妾还要多谢殿下给妾找了位好师父。”
李建深不说话,加在她身上的力道却突然加重。
结束的时候,青葙瘫在床榻上,一动不能动,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全部被抽走,明日怕是下不了床,哪儿也去不了。
李建深坐在床头上垂眼看她,眼睛里带着探究。
青葙注意到他的视线,却已经没空去管,她现下只想睡觉。
李建深在结束后,从来不喜欢同她挨得太近,这次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他说,“你寝殿里可能有人烧纸钱,留心一下,找出来了便打出去。”
青葙豁然睁开双眼,趴在床榻上,脸朝外,盯着床幔上的花纹,良久之后,轻轻嗯了一声。
李建深本也不将这事当回事,听青葙这么久才回答,只当她是太累,正要嘱咐她歇息,便听见外头的敲门声。
“殿下,药好了。”
这声音一下子将两人之间的几丝旖旎冲得无影无踪。
李建深淡淡‘嗯’了一声,叫冯宜进来。
青葙拼尽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坐起来,差点摔倒,被李建深一只手扶住。
“多谢殿下。”然后将手臂从他手中抽走。
李建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的温热,片刻之后,终于将手放下去。
他看着青葙披上衣裳,从床幔缝隙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喝了,没有丝毫犹豫。
太子殿下只会一脚踩死他……
进入八月以后,天气凉得快,青葙又怕冷,很早就穿上了厚厚的秋装,她站在树下,抬手将石榴摘了放进篮子里,道:
“给五公主的柿饼都送去了么?”
樱桃接过篮子,道:“都送去了,公主还说,柿饼她吃得快,叫殿下若有,再给她一些呢。”
青葙拆穿她:“只恐是你杜撰。”
李义诗是金枝玉叶,在成为公主前便是世家大族李家的千金,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哪里是真的稀罕她的什么柿饼,而且就算真是稀罕,以她的性子,也断断说不出这样的话。
樱桃笑道:“公主虽没这样说,但她定然是这样想的,殿下的东西谁能不喜欢呢?”
柳芝在一旁捂嘴偷笑。
“既如此。”青葙道:“把这些石榴再给公主送去吧。”
‘哎。’樱桃提着那一篮子石榴出去,迎头正碰见张怀音进来,她笑着行礼打招呼,张怀音虽还礼,但面上却带着一分不自在。
直到他走远,樱桃仍在心中暗自疑惑,这位张画师因年纪小,一向喜欢同她们说话,且都是笑眯眯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