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几秒,也恢复了理智,唇角抿了抿。
“不会。”
“估计会杀了我。”
庄静檀身后的窗户开了一半,夏日的绿意顺着热风飘进来。
她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
但庄静音没在她脸上看到半分惧怕或悲伤的痕迹。
只有一丝急掠而过的兴奋与微微笑意。
庄静音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笑。
只缘身在此山中。
——有些事千年前就被讲清了,物换星移,从没变过。
*
不止一个人来找斯懿诉过苦。
打从出了正月病好了开始,用四个字就可以概括斯珩做事的风格。
大开杀戒。
他原来还会顾及的人情、脸面,可让可不让的灰色地带,统统都扫到了地上。带着那副清淡神色,把所有在牌桌上跟他交手的人都当作死敌来对待,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斯懿没有踏过这个血雨腥风争权夺利的圈子,但斯鹤年的底子和她在斯家的地位放在那里,斯懿人脉一向是好的。
能被斯珩抽筋放血的商人,也都不是普通人,回去随便找点关系,就能兜圈子把话送到斯懿那儿。
明着劝的,暗吐苦水的,加起来能绕斯家老宅三百圈。
本来去年出了那档事,看笑话的人不算少,抱着捡漏心态来跟斯珩打交道做生意,想咬的这块肉就是吃准了斯珩必定失魂落魄的状态。
状态不好是真的,但不代表他脑子用不了。
斯筠也不敢随便开玩笑了,绕着斯珩走。
还有那种不知道哪里惹到他的倒霉蛋,这老板一周前公事上刚栽了一次,一周后飞去澳门散财散心,结果斯珩过会儿拉椅子也坐下了,自然地仿佛是他的主场。
玩了三个小时,老板输得脸都绿了。
斯懿又收到了这桩全新投诉。
他明明有自己专属贵宾厅的!
这种事是会影响接下来一年运气的!
老板作为沿海南方人,非常信这个。
他跟斯懿是老熟人,也不绕弯子,状告上了门。
想起自己赌场散心不成,输了辆柯尼塞格出去,老板含泪咬牙,说你人这么好,怎么生的小孩这么过分!
斯懿给他端杯茶安抚,顺便帮着分析:“你跟斯珩私下有打过交道吗?按理说,他一般不会做这么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