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洱抬一抬眼皮,便有无数妖魔争先恐后地献殷勤,哪怕想吃天边的鲲鹏,也会有人亲手捉来煎炸烹煮讨好于他。
他垂下头,指尖轻点在祭坛上虎妖额头,这只吃过数十人的妖,恶念浓重至极,怨气放出必定生灵涂炭,可对于沈洱来说却是鲜美的大餐。
指点触及虎妖的刹那,无数恶念像黑烟一般逃窜出来,再被沈洱吞噬殆尽。
吃完恶念,沈洱餍足地勾了勾唇,满意地坐回自己的宝座上,俯视着祭坛下跪拜的子民。
可下一刻,噩梦开始。
一个白衣剑修提剑而来,立在山端,远远凝望着他。
沈洱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从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就像一个鬼魅般无声无息。
“竟还有送上门找死的蠢货?”
他那时天下无敌太久,年轻,气盛,不知人间险恶。
剑修没有回答他的话,漠然立着,眉宇像被厚重的云雾所遮掩,看不清神色。
半晌,沈洱看到他缓缓从腰间抽出剑来,随后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速朝自己冲来。
一剑穿心。
那是沈洱第一次知道心口凉飕飕是什么感觉,胸间被凌厉可怖的剑风破出一个大洞,无尽冷风钻进来,沈洱却像失去知觉般木然立着。
好在铺天盖地的疼痛过去之后,沈洱的身体开始自愈,他是此间大邪,是恶念凝聚的邪物,身体不死不僵,哪怕碎成烟尘也能重生。
“果真是极邪之物。”
剑修察觉到,低笑了声,随后掐住了沈洱的喉咙,将他掼在身后的宝座上。
左右护法想来助阵,皆被他一剑挥退数十米。
沈洱恼怒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抽出手,不紧不慢地咬破指尖,在自己的额头画下咒语。
他气得要命,偏又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被掐到窒息,眼前渐渐模糊的时候,他听到对方淡淡的声音,
“夙冥,每隔百年,我会再来找你。”
“记住封印你之人的名姓。”
“吾名,顾明昼。”
顾明昼。
他听说过的。
一瞬间,沈洱心底只剩无穷的恐惧和绝望。
从封印世家的顾家诞生的世所罕见的天才,顾明昼年纪轻轻,便可以将无数大妖大邪抹杀或封印。
曾有几个属下提醒过他,让他这几天躲着些风头,不要被顾明昼找上来。
可顾明昼还是来了。
此子强得令人毛骨悚然,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不仅如此,对方就像在玩弄猎物般,冷血无情地感受着他的痛苦,甚至还要每隔百年来折磨他一次。
这是人吗?
这是鬼吧!
他不能坐以待毙,堂堂夙冥大邪后代,怎能被一个毛头小子当狗杀?
封印将成之前,沈洱使出全身力气,近乎本能地在顾明昼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诧异地松手,低声笑了笑,“你是兔子么,急了还会咬人?”
那只手放过了沈洱的颈子,却向下玩味地游去,顾明昼边绘制封印,边意有所指地开口,“巧了,我最喜欢兔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