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裴云廷声音低哑,充满了不悦,并非如此,他的嗓音沉下来本就淡漠的厉害,再配上那张天生的冷脸,每一句话都像是审判。
钟延转头看旁边的人。
那人点了点头。
钟延这才道:“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从他第一次进医院,每一份诊断结果和治疗方式全都在您手上了。”
资料没有多厚,裴云廷看的也快,他将目光从资料上移开,望着桌子上的一瓶烈酒,沉思想着什么。
钟延推了推酒瓶,调笑道:“这人我也给你了,您要我来求,我人也来了,您需要的诊断书我都拿来了,那您先前答应我的事……”
钟延没有说完,裴云廷的目光把他震慑住了,有些人表现能力强,一个眼神就是戏,一个眼神的威慑力就足够了,裴云廷抬眼瞧着钟延,他并没有与他同笑,仍然是冷冷地开口:“我答应你了么?”
钟延的笑脸顿时凝固住了,方才的谄媚模样褪了去,他眼睛替换上来是凌厉的风采,声音也低了几度:“什么?”
裴云廷将资料放在桌子上,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正视着钟延道:“不是么?让我们来想想,我是什么时候答应了你。”
玩弄话术是钟延的所长,在位这么多年,妖魔鬼怪也算都见得全了,这些年来钟家做大了,他也算是风生水起的,该被别人看着脸色了,突然被当头一棒打醒,钟延的好脸色也没维持多久,但他也不会过分失态,仍旧在跟对方转圜:“裴少,别开玩笑。”
房间里隐隐有了火药味。
送酒的小妹没有多留,算是逃过一劫,可在场的经理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生怕贵客的纷扰,因为哪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一时间也没敢轻易说话,但却是默默地吞了口水。
裴云廷沉默了许久,在钟延的凝神注视下,他才放下交叠的双腿,笑了一声道:“开玩笑的。”
钟延并没有为此放松,他不了解裴云廷,但是来头大的人每一句话都不能让人松懈,你不知道下一秒他们会说什么,你也不知道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否真心。
但他看得出,裴云廷是假意。
“答应你们的事我自然要做,你钟家两个人物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岂有食言的道理?”
钟延压着眉头,看对方提起了桌上的烈酒。
裴云廷说:“可惜了,你们功过相抵,犯事了就得认,想要恢复原先的条约就得解决当下的矛盾。”
裴云廷将烈酒的瓶盖打开,随意丢弃,瓶盖在玻璃桌上弹了几下,掉在了地板上,滚落在一双皮鞋边,他抬眸看着皮鞋的主人,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惜今天你在,他不在,那我代劳。”
裴云廷抬了抬手腕,犀利的目光钉在正对面的男人身上,“来。”
钟延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房间里第三个客人钟越,正双拳紧握,黑着眼睛看着裴云廷。
他听到裴云廷不给面子的声音落地:
“钟总,过来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是坏裴裴。
母亲一大早就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初浔还没有换好衣服,光是接听电话就耗费了好一会时间,母亲催促他,一会儿问他到了哪里,一会儿问他几时出发,磨蹭了一小时,初浔才终于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