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做的事,说的话?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同时愣住,然后,“腾”的一声,耗子恼羞成怒了,猫耳朵尖尖又红了。中迷香又不是宿醉,能把做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说过的话,还能再咽回去吗?
“噗~真可爱~”东方不败正想再逗两句,却听展昭又原地狠狠“阿嚏”了好几下,磨蹭着挺挺的猫鼻子,怨念满满:“不对劲,这种感觉……不会是那只老螃蟹吧?”
“庞吉?那老东西怎么了?”白玉堂平生头一次如此关心那只横着爬的老螃蟹——因为,现在谈他可以转移话题!
展昭捂着红通通的猫耳朵,猫儿眼左看又瞟就是不去看那长得挺帅的耗子:“这种不好的预感……好像,那只老螃蟹就在附近!”
“猫儿,不会吧?”白玉堂是真的惊了——那老螃蟹连脑子都横着长了?
“真的有人进谷了!”法海却是真的算到了,面色异常凝重,“而且,是很多人。”
顾不上烧燎山谷,法海立即跃上半空,从上俯瞰着远处——鹤翎本也想跟上,可被东方不败拽住了:“你的穴道已经打通了。”
鹤翎点头,皱眉:“没错……多谢。”
见他依然想腾云而起,东方不败摇了摇头:“不必去看了,很简单的事。”
“你知道?”鹤翎不禁怀疑。
东方不败扬起红袖,唇角逸出一丝轻嘲:“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不过是利用这一点,让一切重演,归于初始而已。”
……
山谷的某处,紫光弥漫处一片吵吵嚷嚷,血雨腥风,光弧横飞,刀光剑影。虽不在江湖,却也如摧尽英雄的江湖一般枝节横生、瞬生瞬死……也许,正应了那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山谷之中弥漫的紫色药雾可以激起人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欲望,寻得宝物的欲望,独占宝物的欲望,普济苍生的欲望,万众膜拜的欲望……贪嗔痴恨爱恶欲,无情则不为人,可是过犹不及,七情迷心的最终结果不是释放本性,反而是迷失本性。
本是该往哪里走之类的小小口角,渐渐演变成来回推搡的争吵,又进化成宝物归谁的怒气冲冲,到最后,桃木剑对持熊熊灼烧的符咒,铜亮的罗盘被劈成两半散落在地,指针沾着泊泊血迹,拖着油光闪亮的大胡子的头颅死不瞑目地滚落于树下,猩红的血液溅落得树叶一片红,滴着丝丝鲜血,脖颈以下的部分竟然落在几仗之外。
一片浓郁的紫雾之中,厮杀阵阵,除了自己以外的都是敌人,一个个本是佛口禅心的修士尽若疯魔,半边雪白的脸颊染着黏腻的猩红,眼帘也被红色糊上,因为紫雾弥漫,光线暗淡,狰狞的双目眦开处只见一片沉沉的暗黑,风、火、雷、电……零落的生命,零落的尸体,泊泊流出的血液近乎汇流成一条血色小溪,可那些人依旧红着眼,杀、杀、杀!
药性激杀性,杀性又再次激药性,此时,只有杀——即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杀!
法海等人赶到之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宛若人间地狱的场景,鹤翎几乎是勃然大怒:“姜辰……他简直是疯了!”
“那里的雾比这里要浓很多倍!”法海皱眉看着众人搏斗处的一片暗紫,猛然回头,一指火龙,“去!”
火龙盘旋着呼啸而过,窜向一众杀得红了眼的修士,围着他们周围的紫雾盘旋呼啸——紫雾是由药粉凝结而成,此处又异常浓重,灼烧处一片霹雳作响,细细的紫色晶尘被灼烧成焦黑色,纷纷零落而下,顿时一片焦臭扑鼻,让人几欲作呕。
焦味越来越浓,紫色的雾气也越来越淡,可是,那帮厮杀的修道之人竟然没有一个住手的,周围依然是电闪雷鸣、火花冰箭,脚下依然是鲜血横流、尸横遍野。
法海不禁皱眉:“怎么会这样?”
“太晚了,药性已经侵入心脉,烧掉毒雾也没用了。”鹤翎咬了咬牙,一把拉住正要上前法海,肃色道,“你不能过去,他们的尸体也会散发毒瘴,你修为虽高,但同样挡不住!”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法海紧紧皱眉,忽见一个杀红了眼的修士举起手里的大劈刀,眼见就要将另一个修士的脑袋囫囵劈成两半——火龙忽然一个急转,呼啸着滑过闪着寒光的大劈刀,炽烈地灼烧着握着劈刀的手指,但可怕的是,那个修士宛若疯魔了一般,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反手一刀劈向火龙,法海立即反手一挥,火龙掠走,寒光闪闪的劈刀正冲着他的面门飞来!
忽然,凌空窜出一枚系着长长红线的金针,转过握着刀柄的手腕,猛然一带,修士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砸来,东方不败瞬间跃起,一指弹出,凌厉的剑气正中修士颈侧!
修士重重砸在地面,一动不动,似是晕倒了一般。
法海顿时明白了:“你点了他的穴道?”
“没错。”东方不败收回金针红线,看着远处依旧厮杀在一起的众人,忽然冷冷一笑,“一个个引过来点穴是个办法……不过,只怕,他不会给你这个时间。”
“——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姜辰。
东方不败话音未落,众人身前就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幻影,一袭干净的水蓝色,映衬着背后的浓烈血色,更显得清冽……而冰冷。
鹤翎猛然上前,怒道:“姜辰!”
“别紧张,不过是一个幻影而已。”“姜辰”笑了笑,缓缓抬起水蓝色的衣袖,划出一个淡淡的光弧,“差不多是时候了……该送你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