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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激动得拍桌子，“你看看你看看，单位好就是不一样，都不看工龄，房子随便挑。单元房啊，听说里面用的都是煤气呢，那玩意没有烟，不熏人。多么稀罕的玩意儿，一般人可用不上，我这辈子啊，别说用，见都不知道能不能见着呢。”如果这桩亲事成了，她倒是有机会，毕竟是大媒人，吃席都是座上宾。苏永福已经被陈大妈说得心情激动起来了，如果真有这么好的条件，比周家也是不差了。他迫不及待地问：“谁家的小伙，人怎么样？”陈大妈“嗨”了一声道：“人家这么好的单位，人肯定差不了。不然，人家单位能要你？我跟你说苏师傅，小伙儿人长得高，模样又好，跟你家姑娘天造地设一对，就是这个年龄还小了点，就比你家姑娘大一岁。你是个当爸的，家里也有两个小子，有些事我不说你都明白，小伙儿年龄不够难免就有些跳脱对吧，加上小子比姑娘皮，小的时候爬树打架什么的肯定没少干。对方也是啥都不怕，就怕这事影响了你们对他的看法。不过你放心，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了肯定就不是那样的。这男人啊，还是得要个女人管着，不然成不了啥大气候。这回这个小伙子，就是这种人。”苏永福听着，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他家老二小时候也调皮，不过下乡回来之后这人就成熟了不少，也是大了，懂事了。到了现在，苏永福仍然没有听出来陈大妈说的就是楼下的叶蓁。他已经被带偏了。房间里，苏婉捂着嘴嗤嗤地笑。这个陈大妈也太能说了，她并没有夸大其词，每一句话都不假，可就是加那么两句语气词，合适的时候再感慨一下，好像就不同了，那些本就在意的问题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不过，当陈大妈说出对方还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奶奶，新媳妇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的时候，苏永福的笑容终于僵住了。最后，陈大妈被苏永福礼貌地请了出去。他家姑娘年龄还小，真有好的再来介绍，儿子不小了，可以多费费心。陈大妈离开，苏婉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苏永福问女儿，“这事你知道？”苏婉：“嗯。爸，其实陈大妈说得都差不多，并没有吹虚什么。而且，我跟叶蓁是认真的，比跟周子明要真。”苏永福叹了一口气，“再看看吧。”他也不想阻止女儿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但是叶蓁那人，不能这么轻易答应，还得观察观察。中午吃完饭，苏学林夫妻俩从厂里请假回来了。苏学林进门就问陈大妈过来的事，很显然他上楼的时候听院里的八卦老太太们说了。苏永福：“也没啥，了解一下咱们家的情况。”苏永福肯定不想大儿子知道叶家已经上门提亲，要不然这人又得生气了。苏学林意外，“上次我都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咋还来问呢？”大家就不吭声了。苏学林皱眉。苏学斌说：“这不是看着我在家嘛，过来问问有啥要求。哥，别想这事了，赶紧走吧。”今天苏永福跟廖春丽领证。一家子换好衣裳，拎上几兜子东西，还得去隔壁院接廖春丽母女。虽然是二婚，什么都不办，但应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苏学林用自行车拉着两套新做的床上用品，江桂花拎着保温瓶，烧水用的茶壶口杯。苏学斌跟苏婉一个拎着糕点糖饼跟两瓶酒，一个拿着一包水果糖，见着院里的人就抓一把，请人家吃喜糖。

这会儿大家总算是确定了，苏永福要娶的就是廖春丽。其实院里的人先前就有所察觉了，也就蒋家那一群人傻，非觉得苏永福找了个年轻漂亮的。人家苏永福是那种人么？脑袋瓜里装的净是豆腐渣，全往歪的想。院里的人得了糖，也高兴地说几句吉详话，还问办不办。办肯定就不办了。现在这个年代大家生活都不容易，结个婚已经下血本了，真要到饭店里摆一摆的人并不多，大都是到单位食堂请几桌，或是两家人吃个饭。大家都明白这个理，无非就是顺口一说。这会，叶奶奶也撩帘子出来了。苏婉见了，抓了一大把水果糖给她。叶奶奶说：“我这牙不好，吃不了这么甜的，你留着给其他人吧。”苏婉也就收回来了。叶奶奶问：“今晚在哪儿吃饭呢？”苏婉：“就在楼上。”说话的时候，苏婉忍不住向叶家看了一眼。叶奶奶笑道：“一大早就上班去了，乖得很。快去吧，你大哥在叫了。”苏婉回头，果然见到大哥扶着车子正在瞪她。一家人去到隔壁院，住一楼中间的廖春丽跟王玉芝已经换好了衣裳，正等着他们。今天周六，院里人不多，都是些没事干的老人跟放暑假的小孩儿。看见他们进门，那些人都围了过来，一问是廖春丽的喜事，全都发出了感叹声。没想到，人家不声不响要结婚了。廖家母女俩虽然在院子里住了十来年，但真没啥存在感。当妈的不爱说话，也不跟他们凑堆儿，平常想见个人都难。她女儿倒是个大嗓门，可就是太凶了，有点不对好像就要生气一样，跟大家也是处不来。所以廖家在这边人缘一般，大家都不怎么跟母女俩来往。但是现在，苏永福要住过来，那就不同了。虽然隔了一个院子，但苏永福这个副食品公司里的大师傅，没人不认识。跟物资有关的工作，在这个年代就是吃香啊，没看人家结婚这糖啊饼的随便拎么，人家是内部员工，不要票就能买上东西。所以跟廖家这关系还是得慢慢处起来，真有个什么事，让人家帮带点东西，好待有这么个便利。替她不值一路走来，苏婉很快就将布袋子里的糖发完了。廖春丽见着他们过来，也出门迎接。十一年了，兜兜转转，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遥想当年，廖春丽小的时候，苏永福还背过她过河呢。后面他娶妻她嫁人，回娘家时碰上，相互打个招呼，谁也没料到多年以后还会有这样的缘份。今天的日子特殊，廖春丽总算换下了她的工装，穿着全新的淡粉色衬衣，黑色西裤，黑皮鞋。这套行头自然是苏永福给她买的，苏婉还一起去帮忙挑布了。四十出头了，还穿这么嫩的颜色，廖春丽有些不自在，总在拉衣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