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啊!小娘子的眼光真好。”老板娘惊呼,“这可是最上等的天山黑玉,再辅以边关老师傅耗上一年光阴所制作的鸳鸯玉饰,雄鸳雌鸯呢!持有这对玉饰的夫妇将蒙受上天恩泽,受到永浴爱河的祝福呢!”
“谢谢。”华山茶当下像是被烫到,赶紧将玉饰放回原处。
“等等,你不是想买吗?”郎忍冬眼明手快,重新将玉饰拿了起来。
“不能买!”她急切的反驳他。
“光听这对玉饰有着什么“上等”、“天山”这类的来头,就知道价格肯定会贵到吓死人,绝对不能买。”
一旁的老板娘听了,一张脸当场黑掉一半。
“我说过,买个东西的钱我还付得起。”郎忍冬同她旁若无人似的展开讨论,“而且我们又还没问过老板娘,怎么会知道这对玉饰是不是真的很贵?”
老板娘的脸再黑掉另一半。
“您这么说也是。”华山茶颔首,“那就不妨一问,老板娘,这对玉饰卖多少钱啊?”
“呃,这个……”
不到半盏茶工夫,华山茶眉开眼笑的捧着刚买到手的黑玉鸳鸯玉饰,偕同郎忍冬欢欢喜喜的离开。
“好便宜,比我想像中的还便宜三成耶!”
“呜呜呜……居然被杀价三成,呜……”玉摊老板娘在他们的身后暗自饮泣。
这还只是华山茶第一家“下手”的对象,郎忍冬很快便发现,接下来她根本是走到哪里就“下手一到哪里,即便只是买碗解渴的凉茶,她非得杀到少个一文钱成交才甘心付帐。
他也不再及时插嘴,阻挠她的兴致,只是仍在事后淡淡的提醒她,“我记得我说过,买个东西的钱……”
“对,妾身明白,您还付得起。”华山茶喷啧有声的对他摇手指。
“但是您要知道,这种讨价还价的水磨过程可是人生三大乐趣之一,妾身玩得可乐了。”
这新鲜的说法教郎忍冬好奇了,“那人生另外两大乐趣为何?”
“那不是很明显吗?”她喜孜孜的喝光最后一口凉茶。
“好吃好喝与睡好觉啰!”
“呵呵……”
的确,人生苦短,偏生有人看不开,老是往功名权势里死钻,到头来又岂能与这三种乐趣媲美?大智若愚啊!
快乐的光阴总是过得特别快,即便是整张脸庞连同视线都被笼罩在帷帽的黑纱底下,郎忍冬依旧可以感受到天色渐渐由光亮转暗,一路暗至黄昏时分。
按照原本的律法规定,入夜之前所有的商家都必须打烊歇息,以维护城内的夜间治安,但是半年一度的大赶集是个例外,官府特别准许各户商家继续营业。
于是在这个白昼与黑夜的交界时刻,每户商家陆陆续续点上灯火,或高高挂起灯笼,持续做生意。
灯火点点如星,排列起来,严然成了人间银河,颇具璀璨流泄大地的美感。
“哇!真漂亮。”华山茶兴奋的左顾右盼,忘我的拉扯着郎忍冬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