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旁的宫女或是爬上去当了女官,或是得了主子指婚高高兴兴出宫去,只有她被指去了南宫伺候废太子。宋清河记得那日荣宠万千的贵妃只瞥了她一眼,她要去的地儿便被改成了南宫。起初所有人都觉得她会被那传说中如魔鬼般可怖的废太子折磨死,可路过却有人瞧见平日里眉眼间满是阴冷狠戾的废太子搂着宋清河,眉眼间满是温柔。后来废太子与亲信里应外合造了反,在所有人都觉得见证过他最落魄模样的宋清河会被灭口的时候,却见新帝下了立后诏书,其中之人正是宋清河。-沈洺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本以为此生顺风顺水,没想燕王篡位荣登大宝,从此他被幽禁南宫整整六年。从前的他芝兰玉树,是人人夸赞的如玉君子。可六年的欺辱却叫他渐渐扭曲,从前的如玉君子不复,只余下那眉眼间浓浓的阴冷狠戾。他恨透了篡位的燕王,杀他父母叫他落得如今境地。他也恨来来走走的这些个宫人,个个欺辱于他,恨不得把他踩进泥里去。所以初见宋清河时他双目盈满敌意,却在日渐相处下深陷其中。-夺回皇位当夜,沈洺搂着宋清河,伸手触碰那颈侧红痕,感受着宋清河的颤抖。“还走吗?”沈洺危险地笑着。“不……不走了。”宋清河耳朵尖微红,毫无气势地瞪了他一眼。凌尘从未如此失控。他几乎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依照着心中渴望,一点点靠近那艳红嘴唇。靠近那叫他道心不稳的白发美人。凌尘知晓自己不该,可感情是控制不住的。他心中盈满的渴望,都在叫嚣着让他落下这个吻。不过是幻境,不过是幻境。既是幻境,那放肆一回,也是……也是可以的吧。凌尘心底挣扎万分,无数个声音在脑内争执起来,闹得他头痛欲裂。头痛欲裂,便更加无法用理智阻止自己。一切都只剩下本能。眼前沈逢安琥珀色眸子满是水光,满眼皆是期待,环着凌尘脖颈的手臂也微微收紧,整个人瞧着有些紧张,却又满含期待。凌尘眸色微动,看着怀中的沈逢安,恍惚间想起从前许多次险些失控。那许多次中,沈逢安都无比懵懂,好似心中全然没有这个想法,只当凌尘是自己的师尊。甚至……甚至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说沈逢安蠢倒也不蠢,说单纯却又有些小心思。凌尘只能确定,沈逢安是当真对他没有勾引心思。至少,与原先那位小徒弟是不同的。只是,如今沈逢安没了心思,凌尘自己却……却对沈逢安生出渴望来。且还是难以控制的渴望,让他心底无比唾弃自己,却又是真的几乎全然控制不住。沈逢安脸颊绯红,琥珀色眼睛亮亮的,虽未有进一步动作,却也能瞧出他想要什么。他想要凌尘更进一步,想要凌尘再……再过分一些。可凌尘却又有些过不去自己心底那关,即便他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一些,已经一点点贴近沈逢安。亲吻自是不能直接便冲着那艳红嘴唇而去,凌尘虽冷心冷情两辈子,但多少也知晓这一点。他先是轻吻额头,一点点往下,吻过眉眼,吻过鼻尖,吻过脸颊,再顺着往下……但这也不能直接便到艳红嘴唇上去,凌尘松开沈逢安,直看着那眸光潋滟的白发美人。美人的白发在拥抱中变得凌乱,原本挽起的发松散非常。本齐整的红衣也微微散乱,露出那漂亮的锁骨,叫人不禁想在上边留下什么,该是什么模样。艳红的嘴唇微张着,露出红色舌尖,更是叫人浮想联翩。可凌尘却不敢想,他怕自己一多想,便控制不住地对沈逢安做更过分的事。这是一个幻境,沈逢安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凌尘用力闭了闭眼,捧着沈逢安的脸,并未有下一步动作。他不敢睁眼看对方,怕一看见对方那模样,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可沈逢安却勾着凌尘的脖子,有些不满地将人朝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凌尘在这般一拽之下,条件反射地睁眼看去,望进那双含着委屈的琥珀色眼睛之中,心尖便是一颤。他,也许是栽在这里了。尚未回神,凌尘已捧住沈逢安的脸,一点点靠近,薄唇将要贴上那艳红嘴唇时,却听见对方带着微微羞涩小声唤了一声……“夫君……”这一声带着几分羞怯的“夫君”,既是叫凌尘心中如过电一般,又仿佛一盆冷水,将险些陷入其中的他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