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扭头看向走进房间的都本。
都本是过来开会的,他穿着剪裁得当的黑色西装,定制的西装在阳光下泛着珠光色,一看就是被好好打理过,暗色花纹的领带被他规规整整地系在领口,长发扎着低马尾垂在脑后,脸上还带着保护眼睛的金色眼镜。
那眼镜是点睛之笔。
本来唐堂没有在意都本的打扮,但是看到这样打扮的都本,却忽然意识到,诞生在暴力和血腥之中的都本,不知何时已经能够控制自己,把自己所有汹涌的愤怒和恨意掩埋,时时刻刻维持着冷静的皮相了。
对琴酒的第一印象欺骗了他,此时他又忽然发现,十分熟悉的都本也在自己没有注意时,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唐堂注意到了都本的改变,一直关注着唐堂的都本自然也注意到了唐堂的变化,几乎是他刚进办公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唐堂拿着的手木仓。
穿着休闲服的唐堂拿着危险的武器,都本摘下不太适应的平光眼镜,放在办公桌上,向唐堂走过去。
“这木仓哪里来的?”都本蹙眉。
唐堂低下头,都本回来的太匆忙了,他急忙把琴酒推进去,却忘记手里面的家伙了。
躲在窗帘后面,休息室阳台上的琴酒把烟按灭,扔进了垃圾桶,也想起了他给唐堂的手木仓。
他越想越觉得今天来找唐堂是个错误。
窗帘外,唐堂应付自如。“哦,是上次在别墅逃走时,你随手给我的木仓,你忘记了?”
都本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直到停在唐堂的身旁。
他透过窗帘与墙壁狭小的缝隙,隐隐绰绰看到都本站在唐堂面前,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内疚。
“对不起,下次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都本的声音很低,带着服软,似乎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
琴酒盯着都本这幅模样,眼不见心不烦的撇过去眼神。
道完歉的都本下意识想要拿过唐堂手中的手木仓。
“这种东西太危险了,你给我吧。”
或许就是因为上次发生的事情,让唐堂没有了安全感,所以才把手木仓拿过来了。
唐堂伸手躲开都本的手,“怎么会危险?木仓不是保护自己的武器吗?”
唐堂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都本,把枪口对准了都本,“还是说,我拿着木仓,对你来说很危险。”
琴酒眼神微动,又再次转移回视线,看向窗帘另一边,唐堂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就想对都本动手。
窗帘与墙壁之间的缝隙很小,他只能看到一点,黑色的洞口对准了站在面前的西装男人,都本被唐堂推得往后退了一步,被绿植遮挡住面容,琴酒看不清楚都本的神色,只能看到都本的西装领。
那黑色的西装领口别着一枚蓝钻蜘蛛胸针,瑰丽的蓝色蜘蛛趴在斯文端正的西装上,稍稍泄露了一丝属于都本本人的冷酷气质。
那黑色的枪口就对准了蜘蛛胸针的上方一点,都本胸口的位置。
他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琴酒盯着都本的衣角,不敢相信方才还懦弱胆小的唐堂会如此动作迅速。
一帘之外,都本为唐堂的话愣了一下,顿了两秒,才回道:“你觉得呢?”